第 23 章（2 / 2）

他以为自己此番是护送来了，想着说是没危险，那估计就是安排些低阶妖兽窜出来给小孩练练胆啥的。结果说是“带”还真就只是带，此行可不就是看孩子来了？

当值师兄名孔安永，现下正和南源一搭伴坐在药园子边看小朋友们拔草玩。

园中灵植大小都差不多，明显还同批种下的，他们拔好便排着队挨个来问：“师叔、师叔是这个嘛？”

南源一对灵植了解大抵就是“说名字可能晓得哪几个常用丹药里好像有这么一味”的程度，想着还是别误人子弟的好，表示要他们问孔师兄。在旁观察了半天前辈带小孩的学问，然那位的工作态度怕是连他都不如，看也没看上一眼就搁那复读机似的：“是呀、是呀，就这个没错。”

“这五块灵石也忒好赚。”的念头才晃过，那头就出了事。

“师叔师叔，不好了！谢弈和咳咳咳……”这小姑娘一路跑过来，话没说完就给呛着了，撑着膝盖咳得一脸通红。

“哎唷——”孔安永忙迎上去，“他又干嘛好事了他？你先歇口，别急，慢点说。”

半晌小姑娘缓过劲，才又可怜巴巴地呜了声：“打起来了……”

孔安永忙让她带路，南源一也赶紧起身跟过去。

到地就见一个男孩正压在另一看着比他还大点男孩身上，抓着他的头发准备把脸往地上砸，孔安永一句“住手”还卡喉咙，南源一已近至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不知他是用了多大力气，南源一竟险些没抓稳。

暗道：小孩子打架也忒没轻重了，这要让他砸下去怕要毁容啊。

小孩抬头瞟一眼来人，微怔，皱眉喃喃：“尧泽峰？”

能认出南源一这身衣服的还真不多，倒是有些好奇他怎么认得，也晓得不是时候。只道：“你先起来吧。”

小孩站起身抖了抖衣服，满脸不以为意。

新晋练气弟子暂时统一穿上了晋安峰的弟子服，白衣服麻烦，沾上点什么都特别显眼。南源一本想给他打个净尘诀，这一望得去，地上的更惨，衣服就不说了，坐起愣是好半会才发出点呜咽声。小孩顺着南源一的目光向他望去，马上大气都不敢出了，满眼惊惧，像是见着什么怪物。

南源一准备去扶地上那个，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只手。

孔安永捏捏鼻梁，只觉脑门炸得疼。无奈蹲下检查起他的伤势，确定并无大碍后，将人横抱起，对南源一道：“源师弟你先帮看着点，我送他去回风堂片刻就回。”

人已经走远，这群小朋友们还围着不散，南源一清了清嗓子，把那句到嘴边的“自由活动，解散。”给憋了回去，道：“都做自己的去吧。”

那打架的小孩却仍站原地没动，南源一琢磨着：我这是还得上去批评两句么？

犹豫片刻，踟蹰着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谢弈。”

这还是个在孔师兄那挂上号的刺头啊。

南源一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谢弈道：“不是打架，是我打他。”

这么嚣张？

南源一正色道：“那你为什么要打他。”

“他骂我废物、饭桶、娘娘腔，还有……”谢弈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盯着南源一，偏过头一字一顿道，“小、杂、种。”

南源一心里直叫苦：现在的小孩骂人都这么恶毒的吗？

本预备好的“那你打人也不对。”啥的是说不出口了，将心比心，要有人这么说自个，他怕是揍得那人妈不认识都算轻的、至少得往不认识妈里揍。

谢弈看个头六七岁也有了，还未引气入体，想必是凡俗人家的孩子。虽不算晚，但他们入门已有些时日，且马上就是练气期的比武，即便是只有不让高阶去低阶、没不让低阶跟高阶打的规矩，但这……都没赶上替他担心，转而又想起他把刚刚那个大孩子揍的惨样。自个才是操空心。

斟酌着措辞安慰道：“有些人引气入体是会要花上比较长时间的，也未必全是坏事，勿要太过心急。于修行而言这只是一方面，努力、恒……”

没想他还不领情，撇了撇嘴打断道：“天资不行的就夸悟性高，看着蠢的就说努力。”说着嗤笑一声，“可别了吧，你夸我长得好看都比这有诚意。”

南源一没恼反倒被他逗乐，心说这点大点小孩都是些什么精怪？

才又注意起他的长相来。

本觉着小孩子么，怎么着那都挺可爱的，谢弈却格外白净秀气些，单只脸来说十二三怕莫也有人信。

这个年纪的孩子脸都还圆乎乎的，说分不清男女也基本是照着可爱那个路子去的，但南源一觉着谢弈的长相倒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女气……大概是小孩子不喜欢和自己不一样的人？

南源一点点头，道：“嗯，的确很好看。”

谢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