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啊!”傅关还被他这凑近前的一声吓得直接战了起来,见人都看向这边忙连声抱歉。
南源一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啊,那什么,”傅关还眼神闪躲,“长……长风怎么?”
南源一:“他在西坊吗?”
傅关还咳了声,道:“出门任务去了,找他有事?”
“呃,没,这不是不让下山嘛,就有个东西坏了半边,着急用,想找他帮帮忙。”南源一随口瞎掰,“他经常出去么?”
傅关还疑惑:“不让下山?”
南源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没辙,只得道:“跟最近宗内的事有关,一会元光真人应该会同你说的。”
傅关还听他似有为难,不再刨根问底,接回前边:“不常出去的,不刚好发了新一期嘛,这几天也没什么事。”
九引报正好半月一刊!
南源一强压下心间这股说不出的味,转而取出装有飞舟的储物袋,递还给傅关还,道:“此番多亏有你的飞舟,另一艘在晋安峰肖师兄那,晚些他回来我再带来还你。”
“他先你一步回来,已送还了。”傅关还八卦之心又上来了,“听闻肖师兄此次任务中还有所顿悟,修为进了一小阶,你晓得怎么回事不?”
南源一:“没听说啊。”
傅关还也知要从他口里听几个八卦怕是难,倒没怎么失望,一脸憧憬地感叹:“真好啊,我要也能做任务啥的就顿悟个几次多好。”
南源一看着他坐没坐相地反手撑得都挤变形的脸,心道:“蹲执事堂”这个任务里要顿悟怕是有点难度。
告别傅关还后南源一脑海中仍是止不住去地想莫歌的事,他与莫歌仅是数面之缘,关系至多是朋友的朋友,但现在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不知是因想到做下那些事的可能是相熟之人的胆寒,还是对仅凭脑补就怀疑身边人的自己的唾弃。
小渡回来已过好些天。
南源一又回到了先前的日常,发呆、练剑、晒太阳、跟启玄闲扯,到西坊补了批辟谷丹后,顺道又打包了点吃的,连闲涧峰都懒得去了。
今儿干嘛嘛不顺,明明挑的个平整地练剑,偏差点让颗石子给绊了。回去睡午觉又早了点,便顺道去山门前取了上一期的《九引报》,却是掉出了好几张单独的单子。矮身拾起,标题说是近日宗内邪修一事的追踪报道,纸质摸着比正刊要略差些。
心道:“莫歌已经回来了?”
把掉地上这几张按编号摞好,左右回去也没旁的事,便不御剑了,边往回走边看起来。
从封锁山门到这些年类似事件的资料,以及一些“笔者个人看法”,分析得像模像样。一路下来悬念迭起、疑点重重,跟看悬疑小说似得,南源一不免对傅关还愈发佩服。
翻至最后一张:“悲剧重演、惨案再发。”
这是今早刚送来的,封山后失踪的三名弟子,其中一人尸体于昨日上午被发现,另两人至今仍生死未卜。别说是遇险时峰主们赶到了,等尸体被找着,此人死去已过日余。
傅关还没在这版提提护山阵的事,算很给他师父面子了。
南源一只觉脚下有些发飘,脑袋也有点沉,蹲下把头埋在膝间半晌还是没缓过来。
喃喃:“不是半月吗……”
他总说自己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在比自己小个岁把两岁的面前还要装装大人样子。可上下两辈子他从未遇到过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最擅长的叫“随波逐流”,最常说的是“你们决定”,把“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当人生信条。
同行几人说想吃火锅,便是自己口腔溃疡满嘴泡也不会讲自己要吃清淡点;去游乐场晓得下来十之八九要吐个昏天黑地,也不说“你们玩吧,我看包。”,生怕扫人兴;连报个兴趣班都是全班过半的英语,明明学校上的英语课都有一半在神游天外;大哥教乐器,就跟他学了单簧管、萨克斯,左右不用花钱;二哥喜欢打游戏,自己就蹭着他的瞎玩。
普通地上学、普通地备考、考上个还算过得去的大学、学的热门专业。大学没读完又去当兵,因为大家说当兵不错,因为自己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到最后连同龄人大多经历了一遭的就业压力都没感受下,更别说独立解决个什么要紧事了。
本以为这么些年多少有点长进吧,实则呢?嘴里总抱怨着自己没穿越者buff,实在没意思,却是吃得好睡得香,家里让学什么学什么、安排什么做什么。就连来引九宗这事其实也就半吊子随便准备着,比起能顺利拜入,想得更多的是回去以后怎么收场。真一路进了山门,才有点真实感,觉着干了件出息事。
可南源一知道自己真挺怂的,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晓得这事他办不来。
没有证据,说出去未必有人信,但这不是重点。他南源一现在是尧泽峰首徒,华元道君见了都要叫声“源一师弟”,只要他说莫歌有嫌疑,即便仅是先前的脑补,也足够把人抓起来关至其暴露或者逮着其他个谁。
只是他一个在电影院见着不认识的姑娘恍神,拿裙边擦了眼镜,比自己前门开了还要觉得尴尬的人,事后又要如何面对傅关还?
当不了大侠、更当不来反派,只是把想法表达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还美名其曰“不想伤害别人”。
到这时唯一能想到的处理方法就是装什么都不知道,跟自己说着:“布置周全、计划缜密,剩下的华元道君他们会处理好。”
却是忘了那开会的人中也有自己,他南源一——也是九峰首徒。
再起身时狠抹了把眼睛,手心却什么也没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