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25.

夜色太静，远处所有的喧嚣来到这里都化为静默无声。

空气渐渐变重，沉甸甸地压在心上，也令人无法动作。

郁欢好几次想解开安全带，动动手指，却没办法把整条手臂挪得更远。

灯火近在眼前，周围全是明亮的霓虹灯带，点缀着闪烁的暖光，但那些流光溢彩都自发地掠过他们所在的角落。

两人明明坐在五彩斑斓之中，却好似藏在阴影之下。

·

“吧嗒”一声，单良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

郁欢愣愣的，保持着一贯的坐姿没动，瞬间全身都没了力气。

没等两秒，驾驶座的门被拉开，单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下车。”

郁欢火也没熄，一令一动，浑浑噩噩地走下车，单良却接着上了驾驶位。

看郁欢还站在门前不动，单良冲他一抬下巴：“愣什么？上来啊！”

等郁欢在副驾上坐好，单良一脚油门，车飙了出去。

·

郁欢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盯着单良看。

最初是头脑发懵，无意识地看着，现在则是肆无忌惮地欣赏。

单良开车很性感。

他不像一般人那样端端正正地坐着，而是惬意地半靠着椅背，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懒散。右手把着方向盘，左手虚搭在上面，慢吞吞地送两下。但那双眼很锐利，一丝不苟地盯着前方，目光不会有丝毫偏移。

这种随意与紧张的结合，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而单良的车技的确很好，打光，变道，加速，一气呵成。看他开得从容不迫，实际几个来回间，已经干脆利落地超了车。

·

“我被捡回六合会才四岁，之前的日子记不清了，到了六合会之后就开始学打架。”

“六合会养着很多小孩子，有的是街上捡的，有的是医院门口抱的，还有的是孤儿院直接送过来的，我不知道我是哪一种。”

“小孩子的用处很多，可以当诱饵，可以当炮灰，我运气很好一直活着。”

“等我十二三岁，终于被老爷子看中了。当时他在接货，有人埋伏，枪架好了，我撞了上去。”

“其实我是故意的，卡准时机，算是救了他一命。我就这样从泥潭里出来了，然后进了一个更大的泥潭。”

“这么多年，想要我命的很多，我手上也有很多人的命。”

“我费尽心思摆脱这样的生活，但是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需要谁。”

单良一直在淡淡地叙述，一点一点地给郁欢剖析他的生活。

隐去了所有惊心动魄的过程，只说最简单的结果，也能窥得其中的冷漠和残酷。

·

单良突然靠边停车，开了车前的大灯，侧头问：“是在哪儿？”

郁欢不明所以，眼里泛起的心疼与讶异还没来得及掩去，又被疑惑替代。

“你说第一次见我是在南山，具体在哪儿？”

郁欢这才把他黏在单良脸上的目光抠出来，开始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