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19.

郁欢第一次见到单良，是很久以前，至少比单良以为的要久。

左护法把他养在一片很豪华的别墅区，那栋房子里只住了两个人，他和他妈妈。

郁欢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是个私生子。

毕竟不是每个人的爸爸都是一年才露一次面，也不是每个人的妈妈都会在半夜被不同的男人送回来，或是整天缩在自己二楼的房间里，一直对着镜子涂抹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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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见到单良的时候，没人发觉他的存在，因为他是偷偷去的。

前一晚，是他爸爸隔了两百八十七天后，再度来到这个房子。

甚至没上楼，只是和他一起吃了顿尴尬的饭，旁边站着保姆阿姨。

左护法问了他在学校的情况，比如成绩好不好，有没有欺负人他之类的。

郁欢很骄傲地回答，成绩很好，没人欺负他。

然后父子俩就没话说了。

其实郁欢一直期待着爸爸能多问一句，这样他就可以滔滔不绝地继续回答：成绩一直是年级前五，老师很喜欢他，因为自己上学比一般同学晚，而且很会打架，所以没人敢欺负他。

可是他爸爸没有问了，所以郁欢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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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左护法就要走，但本来他今天是准备留下来的。

饭吃到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嗯”了两句，就放下了筷子。

然后郁欢自觉加快了速度，平时要吃二十分钟的饭，他十分钟不到就吃完了。

而且为了节省时间，一直挑着面前的青菜吃，都没动那处理起来很麻烦的螃蟹。

但是他爸爸看他吃完，似乎松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说：“爸爸很忙，先走了。”

郁欢有些生气，他已经上初中了，很讨厌被人摸脑袋。

更多的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不仅有爸爸不守信用的原因：说好留下来，却急着离开。

而且他自己太傻了，如果早点知道吃完饭爸爸就会走，他就一粒米一粒米地数着吃。

还要把螃蟹都吃光，并且不让保姆阿姨帮忙拆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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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欢为了把一整天空出来留给爸爸，还推了同学的篮球赛。

所以他很不服气，一定要看看他爸爸是在忙些什么。

既然爸爸不愿意留下来，他可以自己跟上去。

这样也算是间接相处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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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左护法对他没有任何防备，接电话时离他太近，他都听到了，南山什么的。

左护法向他告别，他故意磨磨蹭蹭半天，等人一出门，他赶紧跟了上去。

街边就停着一排出租车，他上了第一辆，师傅问他去哪儿，他鹦鹉学舌，南山。

师傅点点头，点火就走。

郁欢在心里松了口气，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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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他还盯着他爸爸的车，但是那车太普通，司机技术也很高，在堵得不行的路上愣是闯出一条道。

他不敢让出租车师傅跟上去，一来是跟不上，二来是他爸爸的小弟总跟他强调，不要在外暴露自己的身份。

郁欢潜意识里觉得不能直白地叫人跟车，等一个多小时后司机把车停在南山山脚，他才后悔得不行。

放眼望去，一片荒凉，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他在车上纠结了片刻，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