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直到开学前都再没有人在微信上联系谢先行,想来也是过年了,各家各鬼也忙着聚会,没空搞事。
由于罗晓铃那一波,祁年狠渡了好些小鬼,足够他俩消耗到开学,因而两人也不着急。
祁年还是老样子,总有看不完的书;谢先行么,就浪得多了,不打游戏不睡觉的时候就出去玩。
玩什么祁年也没问过,反正不可能嫖娼。如果谢先行能对除他以外的人硬起来,说不定祁年还要去向他讨教一二。
练习厨艺研究家务这事儿祁年磨炼了一个寒假,最初还挺傲气,心想不就是这么点事儿么,等真正做下来之后,彻底不敢猖狂了,说不会就是不会。
虽然没做好的时候还是会暴躁发脾气,谢先行没有眼色惹到他还会扑上去打一架。
但确实很有自知之明,从不在这方面吹嘘。
谢先行倒是和他相反,做饭这事儿做得比祁年好一些,他就尾巴翘到天上,把自个儿当神厨。
祁年一向懒得理他。
整一个寒假和谢先行待在一起,最显著的提升就是祁年的身手又好了不少。
好不容易捱到开学,祁年还没出公寓门,就被谢先行这厮缠住了。
“祁哥!你别走,求你了,和我一起住公寓吧,宿舍有什么好住的,一栋楼里全是死鬼,飘来飘去多烦人啊!”谢先行死死按住祁年拖行李箱的手。
祁年抿唇,手上使力,坚定往外挪。
“你走了,我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祁郎,你好狠的心啊!”
祁年一个趔趄,差点没撞门框。
他艰难回头,谢先行这不要脸的,哭得情真意切,谢小谢这个不长记性的,想必也早就忘了被谢先行欺负的委屈,跟着配合他抽抽噎噎。
祁年没戴眼镜,纯靠猜。
“谢先行,你是不是有病。”祁年心累。
谢先行梨花带泪,抬眸看他,可怜巴巴:“就算不为了我和小谢,你也要为了咱一起装的书架呀祁郎!”
他说着说着噘嘴又要哭,祁年被他九转十八弯的“祁郎”恶心到差点反胃。
祁年脸色冷到能掉冰渣子,郎心似铁,道:“我不想和你住。”
谢先行不可置信:“你玩了我一个月,现在说走就要走?”
祁年被他睁眼说瞎话的技能气到手上青筋暴起,索性直接松了行李箱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和谢先行打了一架。
“我特么玩不死你,狗日的混账玩意儿,不说人话。有话不会好好说,偏要恶心老子,去你大爷的孤儿寡母,你大爷的祁郎。”
祁年边打边骂,出完气站镜前整理衣服,等脸上的红色褪下去,才背了包去学校,行李箱却没再拿了。
谢先行盘腿坐在地板上,衬衣被扯开了,看起来乱糟糟的,打眼一瞥,真像被玩过似的。
他起身凑镜子前看了一眼,嗤笑一声,对自己收放自如的表演连声赞叹。
把祁年的行李箱推回他的房间,就合上门,也去学校晃了一圈。
一个假期不见,室友们还是那个样子,热情且开朗。祁年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讲新年里发生的事,挺新鲜,听得认真。
被问到自己,祁年也就笑着敷衍过去。
总不能说是捉鬼。
一开学就又忙了。
祁年现在不用再看谢先行给的垃圾书,毕竟已经从菜鸟新手升了一级。
谢先行收到委托就来拖祁年去干活,但也不是每一次委托都会去找祁年。有一些谢先行自己就解决了。
一只鬼,由祁年还是谢先行解决的结果是不同的。由祁年解决,他们两人力气会更充沛,但总的来说对祁年的好处更大一些;如果是谢先行直接把鬼杀了的话,则对祁年毫无作用,谢先行会相应变强。
强不强的祁年不是那些倒霉小鬼,感受不深,他自我感觉是蜡笔用得越来越快,想来该换一个媒介用了。
谢先行也知道这种普通蜡笔已经承受不住祁年的摧残,某天在某宝找了个水彩颜料怼给祁年看,意思是蜡笔不能用了,就沾水彩甩圈玩。
祁年和谢先行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前面走着仨室友。由于是在外面,总体看来祁年还是很克制的,只是嘴角微小的抽了抽,他低声咬牙:“你是要我每次干活之前还要调颜料是吗?我是不是还要扛画板,你特么怎么这么能想呢谢先行。”
谢先行遗憾地收回手机,耸肩:“行吧。”
祁年不想再看他。
虽然没有彻底把行李搬回宿舍,好像是默认了继续和谢先行同住一间公寓,但等真正开始上课,大多数时间祁年还是住在宿舍的。
谢先行也不经常回公寓,要回去的时候自然会来缠着祁年去开门。
他出现在祁年面前的时候不算多,只是从未断过,隔三差五在祁年上课的地方等他一起吃饭。
每次见面祁年都能感受到谢先行的一些细微变化,不用仔细推断就能猜出谢先行做了什么。
八成是接了微信上的委托,独自去处理了鬼怪。
祁年不强求有多强大,只要不再像上学期那样浑身绵软无力,病恹恹的样子对他来说就可以。
谢先行却不同,谢先行是村长,他需要足够强大,强大到看见空村,杀了空村。祁年记得,这是谢先行最初的目标。
现在么,看他这么拼命,想来也还是没有放弃。
又过了几天,祁年下课出来,又看见谢先行。
那天难得有点阳光,不太热烈,但光线略刺眼,他一半迎着光,一半是阴影,静静立着,但气势凌人,出来的同学都绕着他走。
祁年猜他干了票大的,叹气走过去,谢先行侧脸看他,祁年一怔,谢先行的眼珠更黑了,似乎瞳孔还扩大了些。
祁年微皱眉:“还顺利吗?”
他是问谢先行处理的委托,也是问谢先行的身体状况,只是太隐晦了,谢先行应该察不出来。
“还不错。”
谢先行果然没有察觉,微微笑了笑,他这一笑祁年眉间的皱褶更深了。看起来谢先行还没有从厮杀的氛围里脱离出来,一举一动都凌冽冰冷。
“祁年快快快,吃饭了。”王先锋冲出来一溜小跑,前头的小明跑得比他还快。
祁年捏了捏眉心,一时组织不出语言,带着谢先行先去吃饭。
这学期谢先行总和他们一起吃饭,王先锋几个早习惯了,但还是与谢先行有距离,不敢和他说话调笑。
祁年私下问过。
王先锋道:“你不觉得他很可怕吗?就说上次,你去买水,就走那么一会儿,哇靠他整个人都冷下来了,而且他看起来好凶,上学期谢先行不这样的吧?”
当然不这样,上学期谢先行还是个弱逼。
这次吃完饭,祁年起身去买水,特意让谢先行在原地等,谢先行看了看拥挤的人群,点头答应。
王先锋几个连忙跟着祁年走,一下子只留了谢先行一个人在原地。
祁年很快买了水出来,捏着水瓶隔着人群看谢先行。只见他坐在凳子上,微仰头视线落空,不知在看什么,或是在想什么,不说生人勿近,却仍没人敢凑到他面前去。
很害怕。这是旁人对谢先行的第一感官。
哪怕他的长相足够优越。
学校的人宁愿在背后各种讨论谢先行,临到面前了,却没一个人敢上去说一句话。
祁年朝谢先行走近,谢先行敏锐地侧脸看他,看到他的一瞬间,谢先行很明显的柔和下来,一身凌厉杀气烟消云散。
祁年把水递给他,他伸手接了,弯眼笑起来,看起来已经恢复好,笑容干净明亮,他道:“谢谢祁年年。”
只要祁年和谢先行待在一起,王先锋几个就勉强能和谢先行共处一室,见他笑了,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轻轻松松顶着众人艳羡膜拜的目光离开食堂。
今天祁年和谢先行都回公寓,两人在路上走着。
祁年道:“你知道自己的变化吗?”
“什么?”谢先行问。
随后看了看自己:“又变帅了?”
祁年张了张口,又觉得他这些观察都是很飘渺的个人感受。要说最直观的生理表现,谢先行的眼睛,这会儿祁年又仔细看了看,好像又正常了。
祁年有些烦躁,他不知道这些对谢先行来说是好是坏,捏了下手指,道:“总之你注意一下,稍微平易近人一点。”
谢先行诧异:“我很凶吗?”
“不是凶……就有点精分,前后差异太大。像上学期那样就很好啊。”祁年尽量组织语言。
谢先行闻言笑了一声:“这不是你么?精分,前后差异大。”
私下里祁年对待谢先行就是各种暴躁不耐烦,人前倒是维持着斯文矜持的模样。
如果把祁年在谢先行的那一面曝光给别人看,怕是比看到谢先行耍赖皮更惊讶。
祁年经他一说自知没有用这点教训人的资格,不说话了。
谢先行笑嘻嘻,继续逗他,把手臂搭祁年肩上。
祁年想着还在外面,克制着没动他。
经过老板娘餐馆,两人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里面,照例没看见什么特别的,收回视线回公寓。
餐馆是老板娘的产业,偶尔来,偶尔也不来。只是老板娘格外看重祁年,两人无论是下楼吃饭还是点餐上楼,大都是老板娘亲自接待。
还是那个谢小谢上不去的二楼让两人确定餐馆有问题,但他们决定按兵不动,等着别人露出马脚。
因而还是照常在餐馆吃饭,仿佛什么都不懂的二傻子似的,心比天大。每次去店里吃饭还都要虐待谢小谢一下,让它去撞二楼的禁制。
弄得谢小谢现在看到老板娘餐馆就条件反射要哭,可怜兮兮的。
可惜没有专门给它们的保护法,要是有,祁年第一个帮谢小谢投诉举报谢先行。
次日上午祁年有课,他吃完早餐独自去学校。他倒得不算早,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和室友们打了招呼,悄咪咪在后面几排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