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青楼（一）（1 / 2）

段清漪失踪的消息是在几日后传开的。

最初玉壶春还能以段老板身体不适作为理由搪塞几天，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清漪不见踪影的事情还是暴露了出去。

整个戏楼一大半的经济来源都是清漪，如今清漪失踪，那些从前专程来听他唱戏的宾客一时大减，戏楼的收入折损了近八成。这还不算，清漪是在玉壶春失踪的，众人皆怀疑是玉壶春在搞什么名堂，在京城里响当当的第一戏楼，一下子就处于风口浪尖。

比玉壶春更着急的就是言瑾了。言瑾多次前去拜访都被以各种借口回绝了，想到清漪对于他从不会开口说拒绝的话，心里本就起疑，待闯进玉壶春一看，整个戏楼里哪里还见得清漪的影子。

若不是众家丁死命拦着，言瑾真就一把火烧了玉壶春了。家丁们为言府效力多年，还是头次看见言少爷脸上露出这样阴冷愤怒的表情，一贯待人客气的言瑾此次却像被触碰到逆鳞的猛兽，言语之中难掩满腔的怒气。

“段清漪！我问你段清漪哪去了！”言瑾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震的桌面上的杯盏翻倒倾斜，杯中茶水洒了一桌。

对面坐着的玉壶春老板惊的身子一颤，忙陪着笑脸道：“言少爷消消气，这段老板去了哪里，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不知道？人就是在你玉壶春没的，你竟然还敢说不知道？”言瑾揪住了老板的领子。

见言瑾是真的生气了，老板也慌了手脚：“别别别，言少爷别动怒，我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了，一定会尽快给言少爷一个结果的！”

言瑾松了手，老板跌坐回座位上，心有余悸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要是你给不出让我满意的答复，我拆了你这戏楼！”言瑾用力地敲了敲桌面，充满威胁性的话语又是让老板抖了一下。

“是、是，言少爷就放心吧。”老板嘴上是这样说，内心却苦不堪言。他也想知道清漪到底哪去了，玉壶春的生意受了这么大的影响，他当然着急得很，这边的事情处理不完，那边言瑾又气势汹汹地前来兴师问罪，更是让他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只能找几个唱得不错的伶人先撑撑场子，另一方面加紧安排人手进行调查。

据小伙计所言，清漪是被几个神秘人叫到戏楼外面才消失不见的，但当时天黑，这几人又遮挡着容貌，小伙计并没看清长相。清漪的失踪同这几个神秘人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言瑾在京城遍撒人手，搜寻一切可能的消息和线索，可他对那几个神秘人的特征掌握的太少，京城人口众多，搜查起来就如大海捞针，收效甚微。

又是一天的搜寻，言府的家丁们跟着言瑾，腿脚酸麻，却是毫无结果。其中一个家丁不禁说道：“言少爷，这找了好几天了也不见段老板的人影，怕不是段老板已经……”

话没说完就被言瑾喝断：“闭上你的嘴！”

旁边的同伴赶紧拽了这人一下。言瑾正上着火，这种时候还说这么不中听的话。

那人也知自己说错了话，唯唯诺诺的不敢再出声。

言瑾长呼了一口气，尽力使自己保持冷静的头脑，他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可内心还是不肯承认，毕竟活生生的一个人，前几天还同自己见过面，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凭空消失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言瑾冷冰冰地说。

……

时间回到清漪遇袭那天，那两个伶人对此事早就蓄谋已久，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直到其中一个伶人的一位从事马车运输的亲戚说不日后将来到京城，这个计划才浮出水面。

首先，由这二人将清漪骗出，打晕以后装上马车，再由那车夫把清漪载出城外。这样，不仅能达到让清漪悄无声息地消失的目的，也能转移别人的目光，避免被怀疑，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再说清漪，挨了那一棍之后，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是昏迷了多久，待到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房间里点着香薰，空气里飘散着浓浓的脂粉气味。灯烛明灿，上下相照，宽大的床榻上方垂悬着红色的纱幔，景象旖旎，气氛暧昧。

“这是……何地？”捂着头直了直身子，清漪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