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戏楼（七）（1 / 2）

当铺里有一个小生正坐在前台，噼里啪啦打着算盘，见到有客人来，赶紧抬起头来招呼：“客官想当点儿什么？哟，这不是段老板吗？”

清漪叫小伙计把大箱子抬了进来，打开箱盖，里面装满的珍宝细软看得那小生眼都直了，半晌才回过神儿来。

“麻烦你去通告一下你家掌柜的，就说我有很贵重的东西要当。”清漪对小生说。

“哦哦，我这就去。段老板请稍等。”小生连忙起身走到了后堂。

不消片刻，当铺的掌柜走了出来，道：“段老板说有贵重的东西要当，不知究竟是何物？”

清漪指了指身后敞开的大箱子：“这些。”

“这些？都是？”掌柜粗略地扫了一眼，便瞧出箱子里物什价格之昂贵，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啊，掌柜心里暗道。

“是，还请掌柜的仔细清点，总共能当多少银子？”

掌柜走上前来，一件一件地顺次验看那些物品，不禁又问了一句：“段老板，这么多稀罕玩意儿，你当真要全部当掉？”

“当真。”清漪回答得很干脆。

听到这话，掌柜直起身子，脸上挂上了商人的微笑：“既然如此……段老板你也清楚咱当铺的规矩，虽然你这些个东西的确珍贵，可进了当铺，再怎么珍贵的东西，价值上也得打个折扣，我生怕你舍不得这些宝贝。”

清漪当然明了这个道理，既然来了，本也就没怀着后悔之心，便直接说道：“我意已决，掌柜的直言便是。”

掌柜捻着胡须想了想，报出了一个数字。清漪蹙眉：“就这么少？”掌柜道：“这已经不少了，你这些东西放到当铺来也就值这个价钱了。何况全京城也就我一家能拿的出这么多现银，我看段老板着急用钱，应该不会再去别的铺子了吧？”

清漪思索了一会儿，摘下了手上戴着的玉镯：“再算上这个呢？”

掌柜拿起那镯子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打量了一番，啧啧称赞：“好东西，真是个好东西！”

“这镯子能抵多少？”清漪见掌柜只顾着摆弄那只玉镯，开口问道。

掌柜比了个手势，显然这个回答并不能让清漪满意。心有不甘之下清漪还是开始讨价还价：“掌柜的，你看这价钱……能不能再高一点？”

“段老板，你这就是为难我了。我们开店做生意的哪个不想多赚点钱，给你的价钱已是不低了，你却还要我退让，这不赚钱，莫非是当我发善心不成？”

清漪却并没有想就此罢休的意思，面上表情仍旧为难，掌柜见状，又松了松口，把价格稍提了提。清漪又是犹豫了许久，最后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样点了点头。

见清漪可算是同意了，掌柜心中也是大喜，忙叫下人去库里提钱。过了一会儿，下人端来一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满了银锭。

接过沉甸甸的盒子，清漪面上却没几分悦色，清点数目无误后，带着小伙计匆匆离开了当铺。

见清漪走远，当铺的小生难掩兴奋之情，说道：“这回可是做成了一笔大生意，没想到能以这样的价钱收到这么多好宝贝！不过说来也奇怪，段老板不像缺钱之人，何必要变卖物什呢？”

“看来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急需用钱，否则也不会贱卖。”掌柜端详着到手的珍贵物什，“算了，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该管的，做好自己的生意就够了。”

走出当铺以后，小伙计也终于是憋不住问了一句：“段老板，那掌柜分明就是个奸商，提出这个价钱是糊弄你呢，你怎么就答应了？”

清漪的语气依然很平淡：“不然呢？他说的没错，全京城也只有他家拿的出这么多现银，就算别的当铺肯出更高的价钱，我也等不得他们筹措银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