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时间回转到一刻钟之前。

擂台上，一名约莫十五岁左右的少年正和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激斗着。那少年使的是华岳剑法，一柄青钢剑倏地刺出，未待招式出全时又是一个变招，化刺为砍直指向对方胸口；那男子却好整以暇，刚正的掌风不仅将周身要害之处护得严严实实，趁着对方变招时出现的一个空档，虚握的右手点向了对手右腕的要穴，幸而这少年机智，一个抖腕将剑身挡在了自己身前，逼得对方不得不后撤了半步。

如此这般，二人皆全力对攻，转眼几十回合下来竟难分高下。这魁梧男人之前已经击败了五名对手却仍未见疲色，却在这少年毫不退让、仿佛瀑布一般绵延不断一往无前的攻势下占不到多少优势；这少年年纪轻轻，若是说之前还对他有所轻视，现在不管是擂台上还是擂台下，众人都收起了轻慢之心，凝神关注这二人的比试。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少年剑术固精，却在对敌经验上仍有不足，只是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压制对手。

这魁梧男人一面化解着少年的进攻，另一方面目光却隐约地朝擂台边上瞟去，见了那武当派来出席的陈道玄的首肯之后，才骤然收掌，看准了少年收剑时难以觉察的一处空隙一掌击出。这处破绽本不算大，少年本以为自己足够在对方捕捉这处机会之时及时收招，却没想到对方忽然改变了以守待攻的策略，蛮横的一掌中蕴藏着精纯的内力，将这处空隙生生劈开。众人只见局势霎时突变，少年来不及躲闪，这一掌在胸口拍了个结实，身体便如纸一般飞起往台下砸去。偏偏位置巧，欧阳少华刚好在那边跟沈凉说着话。瞬间众人惊呼，料想这少年若是受下这次碰撞，就算不死也必定会受不轻的伤。

欧阳少华反应不慢，听见风声的瞬间便旋身挥袖，手臂打横拦住少年的身躯，内力瞬间流转稳住下盘，将这少年稳稳接住，完美缓冲了这份冲击；也得亏对方还是个少年，身量尚且轻盈，否则怕是真要摔做一团了。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少年放下，只听旁边的沈凉低低笑了一声：

“接得漂亮。”

欧阳少华刚想回头，这时候原本在看台那边的华岳剑派大弟子朱正浩已运起轻功飞到二人身边。欧阳少华看到他小心地过这少年的内腕，眉头紧蹙。大概是确认他脉象无忧，才站起来朝自己拱手相谢。

“多谢欧阳少爷相救。我这...师弟受了内伤，若非欧阳少爷及时出手，恐怕后果难以预料。”

“朱兄客气。”欧阳少华回了礼，立刻安排人领了这个弟子回去救治休息。众人看向台上那魁梧男子，见他神色阴沉，丝毫没有取胜的喜悦之情。朱正浩让其他几个华岳的弟子们去照顾了那少年，随后跃上擂台，朝那男人发难道：

“武当‘游龙掌’，名不虚传。只是我师弟年纪尚轻，即使对前辈有什么冒犯，也不至于使出十成的掌力来教训吧。”

“我堂堂武当派，何必要跟一个小辈过不去。刚才那一掌，也不过出了五成的力道。”那男人面色不变，和朱正浩正面相对，“况且既上得这擂台，就生死自负。希望贵派以后能够在教导选拔弟子方面多下些功夫。”

听得这言语竟是在暗讽华岳剑派弟子武艺不精也敢上台挑战，二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

“既然如此，还请阁下赐教。”

“好！”

擂台上新一轮的较量又开始了。欧阳少华转过身，听得沈凉叹了口气：

“就这三脚猫功夫也想来争夺盟主之位，武林前途堪忧啊。”

台上二人在武林中已然算是颇有声名的人物，这话若是被其他人听见，免不了被人认为不知天高地厚。欧阳少华却不以为意，反而转头用平静的语气询问道。

“既然沈兄功夫远在那俩人之上，为何不上去一展身手？”

“虽然跟人切磋是件乐事，但是麻烦的事情还是不要了吧。倒是大少爷功夫不错，不如来跟咱比划比划？欧阳家传的雾雨剑法，在江湖上可是挺有名的呢。”

“求之不得。...只要沈兄不嫌弃我功夫不精。”欧阳少华爽快答应了，语尾却拐了个弯带了几分犹豫。有机会跟高手过招当然是好事，不过就算不太愿意承认，欧阳少华还是很明白自己大概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哈哈哈哈哈。你这大少爷还挺实诚。切磋嘛，要的就是个见识，图的是个高兴。”沈凉大笑，指了指台上打得正火热的那两人，“不要跟台上那两只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