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逢小男孩来贺喜(1 / 2)
微生卿则怔愣不过一瞬,也就放下了:“自是知道。”
“卿则,我……”无意戳他痛处,祈堇熠看不得他伤心。
瞧他欲言又止,分外抱歉的模样,微生卿则浅笑回道:“你说吧,不必有什么顾虑,都过去了。”
祈堇熠拧起眉头,才接着道:“天殊草稀有,其毒无解,中毒者死后会生出不同的香气,这些香气皆能保尸体千百年不腐,如同熟睡一般。”可见,陆颢阳他是花了多大心思,用这样的毒药来毒死微生卿则,这种可怕的怜爱与占有,如今想来叫祈堇熠心里更是一团怒火。
这些,微生卿则不曾听说过,他细想想忽然也觉后怕,然后便是怅然与讽刺。
到底都是过去的事了,和现在的他再无干系了,何必悲戚。
“那日带着你离开扶影阁时和半夜车中替你擦拭汗水血渍时闻到过,只不过后来已经慢慢淡了,我以为你醒之后便不会再有了。”
其实那天祈堇熠抱着人下孤山的时候,香气是在淡去的,而在车中,微生做了噩梦,出了一身虚汗时的香气是最为浓郁的时候。可微生卿则自己不知道,祈堇熠也没注意这个。现在,微生卿则也是难办,一个男子身上生出香气来也未免叫人觉得羞耻。
“这香气必然是有触发契机的,我陪你在这里等它散了罢,原因我们慢慢找,这样好闻终归也不算坏事儿不是。”祈堇熠宽慰道。说实话他心里是喜欢的,甚至十分想要抱着人细细的闻上一会子。
微生卿则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嗯”。多得他的安慰,心里竟是没那般烦躁了。
再说说那头周潇潇,她虽稍后几步却没看到什么异样,只不过是先生与殿下在湖边叙话罢了,怎么岑书佳脸色差成那样?她止不住好奇,就追着岑书佳问,结果讨了一个白眼,倒也难得。
话虽不曾问到,但心里总归是有数的,她虽顽皮但也不至于去戳别人痛处,周潇潇掩了嘴角自行离开了。
等到他们回大殿时,宴席差不多也该散了。祈堇熠将后续的事情托给祈堇煜,便和微生卿则先回了府邸。皇后早先退下了,知道祈堇熠还有晚宴要忙便也不曾多传唤,只叫了岑夫人与岑书佳去兴圣宫一叙。
本因宴席之上祈堇熠忽如其来对周潇潇的示好让岑夫人心头如同悬了块石头,这厢岑后又给了允诺,才喜笑颜开,连声应着谢娘娘厚爱。可座位上的岑书佳却一直都在神游,她不停的说服自己那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拥抱罢了,是她想多了,况且不是还有周潇潇的事横梗于前嘛,可她却心里莫名不安与慌张,强迫着她无法简单看待那么一个小小的举动。
就连岑后给她的允诺也没能叫她开怀。
祈堇熠和微生卿则马车到景微街时,远远就看见梁伯在大门口来回踱步,似乎是焦急的在等人。
梁伯等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九皇子府的主子祈堇熠。瞧见马车到了门前,立即迎了上去:“殿下,殿下,老奴有事禀报。”
祈堇熠与微生卿则对视一眼,便掀了帘子赶紧下了马车:“府上可是出事了?”
谁敢到皇子府闹事啊,何况今日还是九皇子生辰。
梁伯摇摇头,快步跟在祈堇熠身后,一边道:“府上来了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说是来贺喜的。”
“哦?”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祈堇熠道:“来便来了吧,赏了东西好生送走不就是了,梁伯可是糊涂了?”
梁伯赶紧又摇了摇头,压了压声音道:“可那孩子什么也不要,看着也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可他也不走。明明说话时才在跟前的,忽的就,就到大厅坐着了!”可把他的半条老命吓没了。
这场景熟悉,祈堇熠同微生卿则脚下一顿,回头看着梁伯。
“人在哪里?”不等祈堇熠细想哪里熟悉,微生卿则大致已经知道是谁了,便问道。
梁伯指指大厅的方向,道:“我倒了茶,人还在厅中坐着。”
两人又提步往大厅去,祈堇熠还是没想到,好奇问道:“卿则认识?”
微生卿则点点头:“是我至亲。”
不是旧人,那微生卿则的至亲只有……,祈堇熠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小男孩!
才走一段,便转了弯。转弯后的这条宽道便是大厅外的道路,而厅堂中端坐的人自然也映入了眼帘。祈堇熠挥挥手,叫梁伯带着大厅的下人们先退了下去。
那孩子换了一身湖绿的衣裳,外面罩着一件极薄的白色绸衣,仍旧是那副飘飘乎遗世独立的小神仙模样。
忽的,祈堇熠似乎找到了卿则本系家族的共同点了。
“一月余不见,表哥身上安好?”
他们进来,小男孩就从位子上下来了,迎上前来也是先问候了微生卿则。
微生卿则笑着轻轻点头,回道:“劳徵儿担忧,已经大好。”
小男孩这才露了笑脸,颔首轻道:“这就好。”,然后才似乎发现祈堇熠的存在了一般,揖礼恭敬道:“吾姓姚,名徵。见过九殿下。”
祈堇熠一吓,这可是卿则表弟,梧嶷国的人!而且若是传说无误,那姚姓可是梧嶷国皇姓!他怎敢受这个礼!他抬手扶起人,立即道:“何以使得,小公子不必虚礼。”
其实姚徵与梧嶷皇室并没有什么干系,不管是血脉上还是名义上都没有。救他的是爹爹,随姓的是父亲,而父亲不过是刚好撞了个姓氏罢了。至于为何不避讳皇姓,不过是因父亲并非此中之人,不受这些限制罢了。
微生卿则虽与家族中人基本没有联系,也就只熟悉姚徵一人,但有些细枝末节却是知道的。瞧见祈堇熠的样子似是误会了,他也不曾点明。梧嶷国对外管制极严,这点误会解不解释都无伤大雅。
更何况其中牵扯,他也说不清。
显然姚徵也懒得解释,直起身后从广袖中拿出一枚精巧的盒子,道:“此为贺礼,一贺殿下生辰之乐,二贺表哥殿下大婚之喜。”
二人震惊,微生卿则面上微微一红,立即恢复过来,只轻轻颔首,接过东西并不说话。后知后觉的祈堇熠反应过来,当即谢道:“先谢过表弟了。”
这称呼改的也是愉悦。
微生卿则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打量起盒子来。这楠木雕镂的壳子,里面似乎还镶了一层镜子,这镜子不像铜镜泛黄,而是银白的,好清晰的就映照出了他的五指。
“那是父亲那边的工艺,里面镶嵌的是镜子。”
竟不是梧嶷国的工艺,祈堇熠也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姚徵看着他们,这镜子对他们来说是稀罕物件,可对父亲来说并不是,自然送礼不可能送的是盒子啊!
“盒子里的是莯花,世上只有两株,可仔细收着。”
爹爹只道以后有用,可这花并不能延年益寿,也不能解世上百毒,真不知究竟有何用。
不过稀有这一点,必然是贵重至极。
这花微生卿则也不曾听说过,但祈堇熠却听说过,不过他所知道的也只是岑后手里有另一株,其余所知与姚徵无异,真不知这样的稀世,可究竟有什么作用。
“替我谢过舅舅与舅父。”
姚徵点头,祈堇熠这才惊讶:原来卿则舅舅相许一生的也是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