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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嗔装作被吓到,从床沿滚回床中央,再抬眼时陆渊鸣已经进了浴室,不大一会儿就传出水声。他这才浑身放松地一头栽到枕头里——翘了晚自习,到家在房间呆着也没心思学习,东想西想的,心里一直被不安吊着。他估计自己今晚一个人是睡不着了,洗了澡换好衣服就钻进了陆渊鸣房间里。
而现在陆渊鸣回来,只不过和对方说了两句话,他的心情就好多了。
陆渊鸣洗澡出来之后简嗔都已经抱着枕头昏昏欲睡,他毫不留情地走过去掀开被子用力拧了把简嗔的屁股,言出必行地贯彻了那句你给我等着。
“啊!”
简嗔屁股肉被他狠心一揪,眯着的眼睛一下瞪大了。捂着屁股翻身瞪过去,跟被猝不及防扯了尾巴的猫似的。
陆渊鸣心情大好,掀被上床。简嗔挨了他一下还要给人让床位,憋憋屈屈挪到了床里面。两个人肩碰着肩,房间里大灯关了,陆渊鸣留了壁灯,开口。
“说吧,怎么着了?”
提起这个简嗔刚刚回升的情绪又有点发沉,他转过来侧躺着面对陆渊鸣,斟酌着把今天和卓威去看周美仁的事说了。
“我没想管什么的……就是,就是他也挺惨的。”简嗔轻轻问,“你说聂文远会把他怎么样?”
怎么样……其实他们都知道会怎么样。学校里这种事太常见了,欺辱人的那些手段他们都看过,甚至玩过,清楚得很。
陆渊鸣沉吟着,在昏暗的光线里对上简嗔的眼睛。
“不管怎么样,都和你没关系。”
“但是周美仁的表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挺奇怪的。他不会再自杀吧?”
“这件事我们没法插手,收养手续已经在办了,要帮忙只能让远樶他爸别把周美仁给他,或者远樶别把周美仁给聂文远——几乎不可能。”陆渊鸣很理智,“一个人想死是拦不住的,况且如果帮不上忙,你也不能拦着他解脱。”
实话说,这话有点残忍。但也是事实,周美仁对于陆渊鸣来说完完全全是个陌生人,相比起来他和远樶、聂文远反而更熟,周美仁的死活,很难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如果真是熟人,陆渊鸣还是能有办法的。仕商不分,官员要发财,商人要做大,几个项目合作下来陆铭诚和远市长早已经成了至少是表面上的“挚交好友”。避过这一阵风头之后要让陆铭诚从远市长哪里要个人不难,但是没有必要。
其中涉及的利益割让,时间金钱弯弯绕绕,周美仁不值当陆渊鸣为他向陆铭诚开口。
简嗔也知道,所以他没想过要让陆渊鸣去插手这件事。
但那是一个人,简嗔和他见过面,说过话,替他出过头。他现在脑子里都是周美仁手上那条疤,稍一闭眼就会想起对方高烧时双眼紧闭的惨白的脸。
陆渊鸣像是看出了简嗔的想法,捏着简嗔的下巴让他抬头。
“再说了,你现在想的都是最差的情况。还有很大的概率是周美仁还没来得及干什么,聂文远就腻了。”
他对上简嗔的视线后就松开手,转而轻轻揉着简嗔的后脑。简嗔在陆渊鸣的安抚下放松了点,把心里残余的不安收敛起来,他笑了笑。
“也是。”
谈话到此结束,陆渊鸣看出简嗔还有点绷着,睡前又和他瞎扯打趣了一些话。
好不容易,简嗔被陆渊鸣圈着,睡了个好觉,没做什么噩梦。
日子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简嗔心里几乎已经把对这件事的隐忧放下了。周五那天,有关周美仁的新闻却在本市砸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警察局第一时间出警,得了命令却也封锁不了消息。无数记者蜂拥而上,闪光灯对着周美仁平静的脸和他手上滴血的刀。媒体采访,电视台播报——
周美仁借着远市长自己炒出来的东风去学校捅了毫不设防的聂文远两刀,聂文远当即被送进医院进了手术室。他对着镜头摘了护腕露出手腕上狰狞的伤疤,平静地面对记者的长枪短炮。
“我要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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