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2）
香蕉平台对《血月劫》的宣传敷衍了事的事情，叶清晨是准备要上报给白晋的，奈何他打了五个电话白晋都不接——他们俩从上次在颜玉书家吃完饭就一直冷战。叶清晨本来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互相冷静一下没什么坏处，也就一直没有联系白晋。
但他没料到白晋会幼稚到这个地步，连公事的交流都不听。
他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不能就这么拖着，决定去跟白晋当面解决一下，就回了一趟文渊。
然而进到文渊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白晋竟然摆足了架子，赌气似的给他晾在那儿。他本来打着和解的计划来的，看到白晋这表现顿时也堵了一口气。
俩三十老几的大男人，闹起别扭来跟幼稚园小朋友也没什么两样，一个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坐在靠窗的沙发里，谁也不看谁，谁都没有说话，好像先开口就输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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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敲门声传入室内。
“进来。”白晋说到。
穆琼思开门进来，瞬间就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怯声喊了一下，“叶总监，白总……”
她是有事来求白晋的，但现在叶清晨在这儿，她又不好开口了。
“有事就说。”白晋的话里带着点火气。
“呃……”她心虚地看了一眼叶清晨，硬着头皮说：“是有一点事……我之前给江盼夏谈了一期网综，就是香蕉视频的那个《女神养成记》，也带她去录制了，这期本来应该是昨天播出的，结果昨天播出的却不是她录的那期……”
“节目组那边怎么说的？”白晋问。
“只说愿意赔偿，让我们直接报个损失过去……意思好像是盼夏的那期直接全部砍掉不打算播了，所以想求您跟他们高层那边说一声……”
白晋烦躁地讽刺道：“你确定你是一个经纪人而不是一个小助理吗？”
穆琼思是文渊的第一批员工，在文渊工作的这几年也不是没有被白晋骂过，但确实第一次被他这样直接地讽刺，顿时脸色一白，除了道歉之外做不出别的反应。
白晋重重地叹了一声，“行了，你出去吧。”
叶清晨全程一言不发，眉头却越皱越紧。穆琼思走出去的时候，他也跟了出去。
“叶总监……”穆琼思看见他，逃避般地低下头，“对不起。”
其实这样的事情，她如果自己解决不了，按程序应该先上报给叶清晨，但她是文渊的第一批员工，跟着白晋一起把文渊从什么都没有的空壳子建成现在这样一个像模像样的公司，所以自然跟白晋比较亲，也对白晋有一点依赖性。
可是她这样直接越级去找白晋，会让白晋以为叶清晨不称职，所以这次被叶清晨撞见，感到有点心虚和害怕。
当然叶清晨并不会因为这样就被白晋问责，但那是因为他和白晋除了上下级之外还是恋人关系，可工作上的事原本就不能考虑特殊关系，现在他的部下给他的上司添了麻烦，他当然该加以训诫。
于是叶清晨板起了脸，有些严厉地说：“道歉并不能抹去你工作上的错误。”
穆琼思脸色更白了，“对不起，我不应该越级去跟总经理……”
“我指的不是这个问题。”
“那……”
叶清晨没有解释，径自往茶水间走，穆琼思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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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儿吗？”叶清晨接了两杯白开水放到桌子上，示意穆琼思坐下聊。
穆琼思惴惴地座下了，双手捧着杯子，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请叶总监指正。”
“就拿你今天说的这件事来说吧，你自己跟节目组反复交涉过吗？知道他们为什么撤销这一期吗？有没有明确向他们表达你的意见和要求？有没有向他们提出可行的解决方案？”
“我、我跟他们交涉了一次，说不同意他们直接砍掉这期，要求调整到后面播出，哪怕跟别人的剪在一起也行。但是他们说节目已经制作完成了，重新剪辑会增加成本，不愿意这么做。至于为什么要砍掉这一期……听说是后来制作人塞了新人进来，本来十二期的内容变成了十三期，但他们拿到的播放档期播不了十三期，就……捡了个软柿子捏……”
“然后呢，交涉的事情你就不再继续下去了，而是想着既然别人靠了关系，所以你也找关系，但这个事情真的除了找关系之外就没法解决了吗？”叶清晨端起杯子吹了吹，发现还是有点烫，又放下了，抬眼直视穆琼思，说到。
穆琼思回避着他的视线，“他们那边不松口，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了……”
叶清晨笑了笑，一针见血地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所以你不是一定想不出怎么做，而是选择了更加省事的方法，就是把困难转移给你们白总。”
穆琼思惨白着脸，她面对叶清晨本来就有点心虚，又听他把自己剖析得这么透彻，害怕他回头跟白晋也这么说她，顿时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抽噎着道歉。
叶清晨把上身稍稍后仰，靠在椅背上，冷眼看着她哭了一会儿，才轻叹一声，稍微放缓了口吻，说：“我说这些不是为了指责你，也不是不让你利用关系来解决问题。其实娱乐圈里被利用得最多的且最重要的资源就是关系，然而关系这种东西，一旦被当成资源，那它就不是持续再生的，而是需要消耗大量人财物的成本去维护，否则只会越用越薄。所以怎么使用关系这种资源，也是一门学问，别的不说，至少不能像你所做的这样，总是让你们白总出面。能明白吗？”
穆琼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再去跟他们那边交涉一下。对不起叶总监，我以后工作上的事情一定先跟你说，不会再去麻烦白总了……”
叶清晨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不是轻视我，只是比较依赖白总。但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文渊还是个小公司，只有两三个经纪人，签约的艺人也很少，所以白总他能够帮你们解决这样的事，但以后公司壮大起来，有了很多别的经纪人，你也还像现在这样遇到困难就去求白总吗？先不说他能不能忙得过来，如果他帮了你，那别人也都去求他，他帮不帮？要是不帮，那他怎么服众？你是公司的元老，行事要看得长远一些。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多，也主要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希望你不要有什么芥蒂。”
“没有没有，不会有芥蒂的。”穆琼思从包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眼泪。
叶清晨看着也觉得差不多了，就说：“那行，你回去再想想办法，要是努力之后还不行，再跟我说。”他说着准备起身。
“叶总监，等等，”穆琼思有点犹豫地说到，“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什么事？”
“就是……安永韵和江盼夏他们两个，在一起了。他们两个现在都是上升期，也都还没有什么质量过硬的作品，外貌和单身就是他们两个现在最吸粉的优点，所以我觉得他们两个现在谈恋爱不太合适。我已经劝过了，但现在他们两个因为这个事对我有一些怨言……我没有经验，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存在很久了，但穆琼思之前一直对叶清晨有点不太服气的心理，所以就一直没向他报备。
叶清晨想了想，“先冷处理吧，你是他们的经纪人，想增加他们的距离并不难。如果这样没有取得什么效果，建议把他们喊到一起开诚布公地谈一下，毕竟艺人也有谈恋爱的权力，要是他们自己愿意用前程上的一些损失去维护爱情，公司也不是一定要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