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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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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燕。

“皇上,大将军苏辞谋反,已率精兵抵达皇城之下,臣请旨斩杀苏辞。”

宣政殿上,文武百官皆是一副胆小的憋屈样,连个大气都不敢喘,年纪尚轻的文官站在原地吓得直哆嗦,下身滴滴答答传来水声……失禁了。

唯有关内侯义愤填膺地跪在大殿中,刚才一番慷慨请命实在配得上“忠臣良将”一词,若是他不命侍卫将刀架在皇上的脖子上的话。

反观那龙椅上被挟持的帝王,雷厉风行地把拟好的圣旨扔下了殿,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很。

关内侯握住那圣旨,嘴边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阔步走出大殿。

左相谢春秋望了一眼那逆贼离开的背影,不住摇头,满目嘲讽,心道:关内侯啊关内侯,你连谋反都不敢直视皇上,着实没出息得很!

这也不怪关内侯,北燕姬家的人天生是做皇上的料,不怒而威,尤其是帝王的那双眼睛怕是比那杀戮无数的将军还要骇人。而对于关内候这种有贼心、有贼胆却没脑子的人来说,敢举兵造反就已经很不错了。

与此同时,皇城三里外的梅子坡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书童牵着一匹毛驴,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那聒噪的毛驴安分下来。

驴子平常温顺得很,若是那坐在驴背上的人又开始如鬼泣般的唱戏,那就另当别论了。

“先生,您别唱了,看不到驴子都尥蹶子了吗?”

那驴背上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少年,却没自觉得很,“它每日都要闹个七八次脾气,与我何干?”

“还不是被您吓得。”

不远处传来整齐有力的马蹄声,连这矮冬瓜般的梅子坡都被震得抖三抖。

小书童停止抱怨那混账先生,望向路过梅子坡的军队,带头的人骑着银鞍白马,一身红衣金甲,冰冷的鬼面具遮住容貌,策马狂奔,一路扬起的狂沙都掩不住那杀伐的寒意,让开春的暖意荡然无存。

有的人只要望一眼,便知道她来自地狱。

她身后的将士从头到脚都笼罩在坚硬的黑色盔甲下,倒是那黑甲上殷红色的狼图腾格外醒目,狰狞如吃人的鬼魅。

小书童清月般的眸子一片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将军还朝了。”

驴背上的人一巴掌糊向他的后脑勺,“你个小屁孩儿装什么深沉?”

小书童立马护住头,跳离一丈远,气鼓鼓道:“难道和你一样为老不尊吗?”

“我哪里老了?我可是风华正茂。”

说着,那人还抛了个媚眼。

小书童身心都受到了打击,就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徒,风华正茂是形容男人的吗?

那人兴致勃勃道:“走走走,既然将军回来了,我们去她那儿找找乐子。”

“什么?您又要去祸害将军……”

皇城之下。

苏辞脊背笔直地坐在马背上,细长的手指在剑柄上有规律地敲打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轰隆一声,号称坚不可摧的北燕皇城城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自然不是那些废物的守城军,而是提前潜入城中的黑甲将士。

守城将军被一名黑甲将士像小鸡子一样提到了苏辞的跟前,他盯着盔甲上殷红色的狼图腾,久久未能从惊吓中缓过来,“燕……燕狼卫……”

说完,便晕了过去。

燕狼卫直属皇上,由苏辞掌管,仅三千人,最好的战绩是以三千灭敌军五万,可谓北燕的神兵利器。苏辞原本镇守南境,关内侯突然谋反,她只得先带精兵前来,大军行动缓慢,还在后面。

那名拎他出来的燕狼卫摘下黑铁面具,呸了一声,“这就晕死过去了,真没出息,还没见到我们将军呢!”

此人名唤炎陵,模样生得还算英俊,身长八尺有余,天生神力,就是脑筋比麻绳还粗,为苏辞手下十二上将之一。

苏辞连个眼神都没赏给那守城将军,看向炎陵,“慢了半盏茶,罚。”

炎陵激动得差点哭了,掰着手指数,将军今天和他说了六个字。

一旁的赵云生实在没脸看这家伙的白痴样,亦是摘下黑铁面具,向苏辞禀报道:“我等还是慢了一步,只潜入了外城,内城无法进入,只能强攻。”

北燕皇城分为外城和内城,外城用于军事防守,内城则是百姓居住之地。

再说这赵云生,同样为十二上将之一,与炎陵那等大老粗不一样,人物其名,那面具之下活脱脱一个白净公子,也不知怎么得就跟了苏辞。皇城好多世家小姐都不住埋怨,好白菜被猪拱了。

“攻。”

苏辞惜字如金,却从不说废话。

一个时辰后,皇城的内城城墙已经是满目疮痍,攻城的进度却十分缓慢,只因守内城的将军与方才那窝囊废不一样,是魏忠北老将军,也不知关内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让这三朝元老为其所用。

魏忠北在城墙之上将圣旨摊开,举给城下将士看,“苏辞你这逆贼,居然敢攻打皇城,皇上已亲下圣旨取你小儿狗命,尔等燕狼卫还不速速拿下这奸贼。”

燕狼卫只听皇命,就算是苏辞也只有调度之权,无驱使之能。

眼见着城下的燕狼卫没有丝毫行动,魏忠北不由一怒,“怎么?你们想抗旨不成?”

苏辞仿佛半句话都没听到,眸子半眯,一门心思扑在那黄金打造的内城城门上,算计着多少火琉璃能炸开。

还是黎清从后面慢吞吞骑着马上前,嘴里啃着个苹果,“魏老头,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不管多少人想查燕狼卫的底细都查不到吗?”

魏忠北心里一咯噔,其实从苏辞这尊杀神出现开始,他心里的鼓就一直敲,连带着额头两侧的青筋都直跳。

“因为燕狼卫不认圣旨,不认虎符,只认皇上的私印。”

黎清今年十六岁,生得唇红齿白,她是这群人里唯一不用穿盔甲的,因为骨架太小了。炎陵一直抱怨黎清长得和个姑娘似的,就算个头也比十六岁的大男孩儿矮了一个头,瘦不拉几和猴儿一样。

再者黎清在军中的用处从不在一套盔甲上,她举着没啃完的苹果,指了指城门,随意道:“将军,我可以炸了它吗?”

一旁马背上的炎陵立马火了,“又炸?你忘了上次炸了武神门,过后兵部找了咱们多久麻烦,一直嚷嚷着赔钱,更何况这扇是黄金门,老子要赔多少俸禄啊!”

此门乃是先帝为了彰显□□大国的威仪,特意修给来朝的小国看的,不过北燕自前朝国力便开始衰落,还自不量力地修这破门,也怪不得国库空虚。

苏辞淡淡扫了一眼,“炸墙,一块砖都不留。”

炎陵眼角直抽,黎清已经哼着小曲下去准备□□了,将军这脾气也是没谁了。

于是乎,平地一声轰鸣,整座皇城都颤了一颤。

当小书童慢悠悠牵着毛驴走到内城门口时,着实被眼前这景象逗笑了,黄金打造的城门依旧紧闭,孤零零地立在原地,两旁的城墙早已化为一片废墟,不得不少黎清这火琉璃威力实在大,炸得就剩渣了。

赵云生奉命驻守原地,以做后援,老远就看见一大一小一毛驴慢吞吞地走过来,那驴子也是驴脾气十足,走三步恨不得退两步,排场大得很,偏偏燕狼卫无一人敢拦。

赵云生朝那驴背上的人拱手,“褚先生。”

此时正是初春时节,天气暖和不少,可那驴背上的少年依旧一身雪貂,捂得严严实实,饶是如此脸上也不见一丝暖色,惨白得很。可不知为何,这样的人嘴边总溢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让身处乱世的人见了都觉得心安。

赵云生不得不承认,不管再看多少遍褚南,他都会愣神。

那般容貌气质,就算一动不动都会让人误以为是遗落世间的谪仙,宛如一尊白玉仙人像,要是将他拉到寻常老百姓跟前,早就顶礼膜拜了。

褚南:“啧啧啧,这不是赵上将吗?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又变丑了?”

当然,如果他能不说话,更像实打实的仙人。

赵云生咬咬牙,不可一般见识,“将军不是老早就送您去温陵山庄养病了吗?您怎么会在这儿?”

褚南笑得如同一只摇着尾巴的狐狸,“作为将军的谋士,不是应该在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身旁吗?”

赵云生被他那模样弄得一时语噎,若是在他身后插上一条尾巴,他怕是真的要摇起来。

话说回来,苏辞此人当世无双,从不需要谋士,褚南是个例外,故而两人的关系这些年被传得越来越歪,直奔沟里去了。外加上,苏辞待褚南实在太特别了,除了谋反,褚南在军中想干嘛就干嘛。将军与谋士,还是将军与男宠,很明显老百姓对第二种说法兴趣不是一般的大。

褚南扫了一眼四周将士,“将军是把十二上将都带来了吗?”

“并未,只带来我和炎陵。”

“那倒是,若是撤了十二上将,南楚那边早就攻进来了。”

他笑得意味深长,让赵云生有一瞬未看懂,这人似乎一直这样,让人捉摸不透。

“赵上将这般盯着我看作甚?我可是将军的人。”

赵云生收回目光,强压下去想揍他的冲动,揉了揉眉心,“累了。”

褚南一笑:“以将军那地沟里的臭脾气,怕是日夜未歇赶回来的吧。”

“三日三夜,片刻不停。”

“听说她受伤了?关内侯下的手?”

褚南微微皱眉,一纸皇命便让那重伤未愈的将军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在这世上终究还是做帝王好。

“暗杀而已,对于将军而言,暗杀比一日三餐来得还勤。”

褚南不动声色,双腿用力加紧毛驴,朝城中走去,“我去看看她。”

此话一出,不管赵云生,周围的燕狼卫脸色皆是一变。

赵云生差点给他跪了,“褚先生,您就别去坑将军了。”

这些年来,褚南干过的缺德事实在太多了,在将军的营帐里纵过火,在将军的被窝里藏过针,在将军的饭里下过巴豆……虽然不知道他为啥直到今天还没有被揍,但他们这一众属下实在替将军担忧。

还是小书童急忙拉住了赵云生,苦口婆心地劝道:“赵上将,你还是多派几个人保护我家先生吧,省得给将军添太多麻烦。”

你不让他去,明日他就能把整个皇城折腾出花儿来。

褚南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我家小童懂事。”

于是乎,褚南骑着小毛驴在一众燕狼卫的护送下进了城,走了还不到两步,他便又坐在毛驴上开始鬼哭狼嚎般地吊嗓子,接着就是一大口破了音的唱腔。

“将军啊,早卸甲……”

驴子吓得一蹄子掀翻了跟在它屁股后面的小兵,周围的燕狼卫皆是有经验的人,捂着耳朵,严防死守,不肯让一丁点声音入耳,神色比上阵杀敌还要凝重。

小童终于忍无可忍,抄起地上一块小石子就朝褚南的后脑勺砸去,“先生,好好唱。”

没想到,那人护住后脑勺,如幡然醒悟一般,再张嘴唱得意外好听。

“一曲将军辞,枯骨几人知……”

赵云生眼角抽了抽,所以他之前都是故意唱成那鬼德行的?

……

皇城中,若说一眼望过去,有什么最吸引人的目光,除了金碧辉煌的皇宫,便属风月居——北燕最大的青楼,建在内城中央的位置,金玉铺地,珠宝砌墙,极尽奢华,一推窗便能揽尽皇城大半风光。

据说入了风月居,便不受北燕王法的管束,纵情声色,沉浸欢爱,只因这风月居幕后的主人地位尊荣,无人可撼动。

苏辞炸城墙这一壮举成功得唤醒了那软塌上醉意仍在的美人儿,星眸微睁,初醒的美人儿宛如出水的芙蓉,肌如凝脂,颜似白玉,那曼妙的身段仅用一件薄薄的轻纱遮掩,美而魅矣。

软榻旁,一名青衣少年卧坐,衣襟微开,露出白皙的胸口,再看那张脸生得比女人还美,但着实比不上榻上的美人儿。

他见榻上人要起身,立马上前搀扶,“长公主殿下可是被吵到了?”

若是平常,她至少醉个两三日。

女子这一动身,周围的六七个男宠也都醒了过来,声音酥甜,纷纷叫道:“长公主殿下……”

男宠们皆是一身青衣,一个比一个娇媚,不知是不是巧合,连容貌都颇有几分相似。

放在平常,长公主醒来必先于男宠们温存一番,如今却直直地走向轩窗,向窗外望去,“她回来了。”

一个男宠柔声细语道:“长公主殿下说的是谁啊?”

男宠们终日待在风月居,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反正这风月居里没有王法,锦衣玉食,只要不逆长公主的意思,他们在这楼里杀人发火都可以。

“我北燕的大将军,天下的杀神,苏辞。”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男宠吓得将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清脆一声,惹得那女子眉头微皱。

“拖下去,斩了。”

一众男宠噤了声,虽然脸上都有畏惧,但更多的是习惯,长公主杀人从来没有缘由,只凭喜怒。

侍卫很快将人拖了下去,那人连挣扎都放弃了,显然是一种更可怕的习惯,不挣扎还能保住家人的性命,挣扎连累九族。

一名身穿道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入屋中,正好与侍卫擦肩而过,无所谓悲喜地与那面如死灰的男宠对视了一眼,真是废物,待在长公主身边还不到一个月。

中年道士长得一派仙者模样,一撮山羊胡子配上讳莫如深的笑容,宛如脱离俗世的高人,朝窗边女子俯首,“贫道未济,拜见长公主”

道教在北燕一直有崇高的地位,被尊为“国教”,朝野上下无一人不信奉道家,而面前这位未济道长更是北燕道教之首,统管天下道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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