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四 地心（1 / 2）

内堂。

云若缺退女使，披着薄如纱的单衫，侧卧在冰室，慵懒看着前面女婢起舞。

冰室里寒雾迷蒙，冰冷彻骨，女婢门罗衫轻薄，舞蹈翩若惊鸿，像是一群雪地里起舞的白鹤蹁跹。

云若缺单手搭在膝上，随着女婢的衣袖打着拍子，闭目沉醉在乐声之中。

琴声悦耳，舞蹈动人，堂内风光旖旎。

琴声渐起，似瀑布飞泄。

女婢舞蹈眼花缭乱，罗衫各色，交织成云彩，变换为花朵。

其中一女子一身红衫，女婢散开柔肢搭成高台，成菊花绽开，女子玉白赤足轻点地面，轻若蝴蝶跃上台心，似天女飞天。

寒雾迷蒙，冰室内冰冷刺骨，女婢脚足乌青，脚尖失去力量，摔倒在地面上。

堂内乐声乍消，气氛沉闷，像是阴云堆砌。

云若缺斜眼看了一眼，女使跪在地面，噤若寒蝉，挥了挥手，堂外卫士进来，拖着身子发软的舞女下去。

紫英长裙拖地，从堂外进来。

见堂内众人，眉目低垂，像是一只乖巧小猫，让堂内人下去，俯身坐在榻后。

云若缺抬眼看了一眼，头枕在紫英膝上，闭上眼睛。

“公子，此次只有南方众修，北方一人未来，是不是……”

紫英屈指搭在云若缺肩头，柔指轻惗。

“何须如此，北方修道人也好，南方也罢，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我千机城一人便可挑青城。”云若缺舒开脸，成都城内，目前尚未有能让他看上眼的人物，不过杂鱼虽不起眼，也会添乱。

广寒仙子不知去了何处，想到三日后，云若缺拉下眉头，有些头疼，阴沉道：“小十可归来。”

“未曾归来。”紫英心里一颤，青葱手指小心抚上云若缺眉头，让之舒展，轻声道：“小十做事一向稳妥，公子无须担心。”

“不过是个无名声的剑修，小十愈发不中用了。”云若缺冷哼一声，看着寒雾迷蒙，若有所思，平淡问道：“小四，小五可曾有广寒仙子消息。”

紫英俯身依偎在云若缺后背，心里有些冰凉，公子这是真生气了，乖巧温柔道：“小四，小五才出去二日，广寒仙子仙踪缥缈，还没有消息传来。”

“那就是没有了。”云若缺忽而笑起来。

“公子莫气，此时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紫英小声道：“天下谁不知广寒仙子发下广寒令，如今广寒仙子不知所踪，公子正好可以少些掣肘。”

云若缺起身，紫英低眉顺眼，顺势依偎入胸怀，仰头好奇看着云若缺青葱胡须，“你呀，倒是会做好人。”

云若缺屈指点了点紫英洁白如玉的琼鼻，眉头舒展，轻声淡笑道：“青城山一行，方寸之心我要，广寒仙子我也要。”

“方青柠那样的人，一辈子也不可能像猫一样温顺，我怕会伤了公子。”紫英蹭了蹭云若缺胸口，撒娇道。

“英儿，你见过苍鹰吗？”云若缺失神看着堂外，堂外树枝上，停着一只苍鹰，在树枝上啄着羽毛。

“十一不就是鹰。”紫英看向树枝外苍鹰，那是公子十一岁时家主送给公子的礼物，公子取名十一，平日里野性难驯，不少婢女成为它腹中食物，

“鹰桀骜不驯，断然不会成为家宠，如此苍穹下的宠儿，你只要不给它吃，不让它睡觉，用痛苦折磨它，它也会屈服。”

云若缺打了一个响指，苍鹰眼睛灵动，听见声音，振翅飞进堂内，停在云若缺肩头，亲昵蹭着云若缺脸颊。

云若缺从桌前取了一枚青果，苍鹰一口吞下。

振翅清啼，翅膀上火光闪烁。

紫英惊吓一声，花容失色，闪躲进云若缺怀里，眼睛偷偷打量苍鹰，苍鹰乖巧，收敛翅膀，顿在肩上打盹。

紫英起身，屈指抚摸苍鹰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