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006（2 / 2）

似乎不知不觉间，孩子们就长大了。

十四岁的女孩，尚带着孩子气的娇憨，轮廓里又有了些少女的温婉，站在那里轻声曼语，盈盈一笑，显得很是恬静。家里的亲戚都说简直难以想象这和那个像匹脱缰的野马般活泼躁动的孩子是同一个人。

所有人似乎都认为这是孩子长大后必然的转变，女孩子长大了就是会安静下来，变得温柔细致，乖巧懂事。

大家都觉得博尔吉亚夫妇现在是最幸福的人了，大儿子即将大学毕业，在硕士学位的项目开始前会在父亲的安排下去银行实习；二子和三子考上了优秀的大学，最小的女儿也出落得漂亮且乖巧懂事，为人父母操心子女的生活好像过出头了。

“啊呀，还是揍敌客家会教孩子。”

偶尔对于主妇们的抱怨和求教，特丽斯就会这样说。

路西斐尔垂眸把花插到瓶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清浅的笑容。

去吧去吧，都把小孩子送到揍敌客家吧，能坑一个是一个；这些堂妹堂弟表妹表弟最好都别落下。

在温婉的笑容之下，她的想法是这样的。

七年的时间里，她终于学会了如何和自己的高傲，反叛，贪心和暴躁共处。

人生和糜稽电脑里的游戏似乎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不同的选项就会导向不同的剧情。在面对选择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个看起来相当正确的答案指向正确的结局；一个较为消极的获取最稳妥的利益；一个剑走偏锋的给人出其不意的悲剧或是惊喜。

而她，越是克制着去选择正确的答案，越是激起心里那种想把一切现存的此刻都毁了的冲动。

这一天会来的，明天或明年。

但在此之前，她还是个令人安心且欣慰的孩子。

虽然依旧是精力过剩，爱做点调皮捣蛋的事，但顺从识趣，且十分听自己的话，伊路米如今对这个远房亲戚家的小妹妹大体上十分满意。

过两天是特丽斯生日，伊路米今天有空正好依基袭嘱咐带着礼物过来拜访，一表小辈的孝心。

二楼阳台上的路西斐尔见到他过来，趴在围栏上打了个招呼，笑得一脸灿烂明媚。

和长辈们一一打过照面之后，伊路米就和路西斐尔去了二楼。

虽然有着几个年纪相仿的表兄弟，他和他们之间关系并不是太好。不过这种不太好是博尔基亚家几个男孩心里单方面的，他本人对此似乎毫无察觉。或许哥哥对自家妹妹身边出现的其他男生都没什么好感是个全宇宙通用的真理，而伊路米也并不是一个喜欢结识朋友，会因为他人的误解而暗自伤神的人。

即使在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他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还沉浸在自己非常优秀的感觉里开心地活着，伊路米就是这种人。

“我帮你调一下长度吧。”伊路米说。

先前路西斐尔向他抱怨脖子上的choker卡得有些紧了，他过来也刚好调节下松紧。因为念的缘故，这个choker只有他本人可以解开，如果哪天他死了，她被活活勒死也不是不可能。

“就把它拿掉算了吧？”没等他伸出手，她先一步环住他的腰抱上他。随着柔软的拥抱而来的是一阵熟悉的清甜温暖的淡香，那是种以麝香为基调的香水。麝香较其他花木胭脂味的香气隐秘而清淡得多，不过作为杀手他对气味向来敏感。

她在他怀里仰起头，带着期待和讨好意味的神色看起来难得的非常乖顺。

“伊路米哥哥~”

没有立刻得到回复后她软绵绵叫了声。说实话，即使这双黑漆漆的毫无情绪的眼睛看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有些避之不及的，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怎么看怎么心虚。

“不行。”

就算伊路米是个心慈手软单纯好骗的老好人，认识路西斐尔那么久也该学乖了，何况他不是。于是他简单直接地回答到，没有给对方任何迂回的空间。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乱用【誓制】了。”

她并没有放弃。

“让你重新能够使用念能力，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麻烦。而且你父母也没有允许。”

话说得不太好听，他还是温和地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对于弟弟妹妹们的撒娇示弱讨好等系列行为，他向来很受用。

失望的神色在她脸上绘声绘色，环着他腰身的手垂了下来。身上温暖的温度抽离不过两三秒，她又凑了过来。

这一次，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踮起了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太阳西沉了些，从窗框后露出，顷刻间光线倾泻下来，映得伊路米眸子微微一闪。

一阵微风拂过，将她的发丝与他的缠绕到了一起。他抬手把她一缕凌乱的长发顺到耳后，低声说：“说这样的话，要有诚意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