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黄金男孩，”明仔念着上面的署名，顿了顿问，“……是和我们差不多同时出道的那个组合吗？”

三米也皱起眉头：“……应该是吧。”

黄金男孩这个名字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组合的成员也仿佛已经全部人间蒸发。当年两个组合定位相同，是明确的竞争关系，而且还是那种从公司规模到人气都由一方吊打的不和谐竞争关系。当年偶尔几次同台表演，也只是擦肩而过，最多礼节性地互相点头示意，但从来没有真正结识过，完全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这样毫无交情、又已经成为乐坛幽灵的黄金男孩居然会送来祝福，确实让人意外。

原本落在后面的天佑凑近了几步，想看他们在围观什么。等他看清那几个字时，脸上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明仔顺口问：“你认识他们吗？”

天佑点点头：“认识啊。他们怎么还送了花篮来……”

天佑说自己“认识”黄金男孩，他的意思是真的认识，而明仔以为他说的认识是指还记得黄金男孩的存在。天佑本想感叹“明明跟他们说了不要破费了”，但另一边的摄影团队已经拍够素材，急着要往下一处取景点进发了，他便咽下要说的话，快步跟了上去。

小麦探班的节奏很快，这对天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在风风火火的拍摄和访问中，倒是容易忘掉演出在即的压力。

最后十分钟的时候，朱莉陪着百代的董事长到后台来视察了一趟，又给台前幕后人员打气。这阵子的彩排她时常露面，不过基本回避了和天佑的直接接触。这次临走前，她才终于不那么铁腕地对他轻声说了一句“好好做”。

尽管只是一句平淡的话，但天佑迟滞了几秒，眼眶受宠若惊地一热，才急忙说了谢谢。对于朱莉来说，已经是她对这段时间认真彩排的天佑，所能给出的最高肯定和鼓励了。

音乐扬起，升降台在灼热的光束中升到舞台的时候，全场缀满白色荧光棒、仿佛银河在闪动流淌的场景梦幻极了。观众们的欢呼尖叫声应该是非常高亢的，但她们喊了什么，天佑并没有听清楚。负责现场调度的导演会通过耳返给他们下达指令，而定制耳返的隔音效果太好，场下观众的声音实际上是听不太到的。

转过头去，看见三米和明仔都已经摘了一侧的耳返，朝各个方向轻松地挥手。天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因为担心出错，而没有效仿他们。

开场是出道曲，这首歌表演了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但今晚唱起来，依然有做梦的感觉。身后的大屏幕上投射着童年照片，一切流程都如同彩排设计的那样精确无差。

热身过去后，又有条不紊地进行了问候，紧接着就是第一次谈话时间。这个环节中，三人将会分享各自童年最难忘的‘第一次’回忆、儿时对长大后的期待，不仅紧扣本次演唱会的主题，还怀旧地呼应了刚刚的旧照环节。

然而，肩负着串场任务的三米开口却问了没有设计过的问题：“第一次作为SMT站在舞台的时候，你是什么感想？”

明仔一愣，又望向被提问的天佑。天佑也是一副猝不及防的表情，张着嘴慌了片刻，才开口支支吾吾地现场回答了起来。他本来就是没有急智的人，说得颠三倒四不清不楚。导演在耳返里问怎么回事，明仔也再三试图将主题扯回来，但是三米磐石一样坚定，死活不肯罢休。

“……当年在出道舞台上，我很紧张，在台下准备上场的时候，甚至怀疑能不能顺利把歌表演完。我记得很清楚，唱完第一段要进副歌的时候，当时的直播导演忽然在耳返里跟我说，让我把脸朝向二号机位，我差点吓得忘词。”在全场数万双眼睛的注视中，三米自嘲地笑笑，结束了这个混乱的谈话环节，“虽然完成得差强人意，但是当时我唯一的感想是，不后悔这个决定，不后悔成为SMT。”

他的话激起了大片的掌声，天佑听在耳里却心情复杂。又如芒刺在背，不知道三米只是真情流露，还是临时发难，怪他当年一意孤行地葬送了SM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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