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2 / 2）

随着秦王入京日久，宫中渐渐流传出他和高太后的秽闻，到后来，便有老臣到凤凰帝面前委婉提醒。

凤凰帝当时就懵了，随即勃然大怒，说这等污蔑之言你不制止，还敢说到朕面前来，直言要揪出造谣者，杖毙了事。

老臣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陛下不妨问问太后身边的人……”

凤凰帝脸色涨红，两手发抖，老臣说完，恭谨告退。凤凰帝怒问身边的常雕，“你可曾听说过这些传闻？”

常雕道：“奴婢日日在陛下身边伺候，哪能听到这些？但凡奴婢听说过一星半点儿，又怎敢在陛下面前提起秦王回京的事？陛下息怒，龙体要紧。”

凤凰帝眼前一阵眩晕，脚下踉跄，常雕连忙扶住他，道：“陛下何苦为外臣的一句话跟自己过不去，他们谁肯真正心疼陛下？”

说着，红了眼圈，低头擦拭。

盛怒过后，凤凰帝身体虚空，脸色灰败，瘫坐在御座上喃喃道：“那是朕的母后，常雕，那是朕的母后……”

皇帝至孝，常雕知道，看他这个样子也是心疼，道：“陛下若是不放心，要不让秦王再回雍州？”

凤凰帝沉默。

皇帝如此反复，臣民如何议论？事情若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黄昏时分，凤凰帝去皇后那里，皇后见他面色不好，问他发生了何事。

凤凰帝默然片晌，道：“你常去母后那里，可曾听说秦王经常去给母后请安？”

这话问得蹊跷，皇后察言观色，忽然想到父亲的嘱咐，略一沉吟，道，“妾是听说过……”欲言又止，似极为难，凤凰帝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怎么？”

“倒没什么，秦王向母后请安很勤快，哪怕不在京城，也经常派人给母后送东西，母后最喜欢的，就是他送的芙蓉图，每年一幅，各不相同，上面都有秦王的印章……”

高太后名蓉，小时候家里人常笑称她为芙蓉，说她杨柳腰，芙蓉面，渐渐成了昵称，除了最亲近的人，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

芙蓉图……

凤凰帝的眩晕感愈发严重，他连饭也吃不下去，直接返回式乾殿。

暮色暗淡，他在殿中走来走去，不自觉地咬着手指，像陷入一种病态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下定决心，吩咐常雕，“从弘训殿提个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常雕领命，低头退下。

凤凰帝跌坐在御座上，被纷纭的暮霭淹没，他紧紧握着御座扶手，如同化为石雕。

终于，一个宦官被带进来，他低头缩肩，弯腰曲背，被殿中的气氛压得瑟瑟发抖，腿一软跪倒在地。

“说实话，否则拉出去杖毙！”面前，皇帝声音沉沉，如来自地狱，“秦王和太后的事你知道多少？”

时间过得极慢，空气如同凝固，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宦官伏在地上，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

“奴婢、奴婢就知道这些，求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凤凰帝示意把他拉出去。

传言被证实，他胸口如含着一把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

旁边，常雕看他面色悲苦，小心翼翼道：“陛下……”

他微微闭眼，想站起身，微微一晃，从御座上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