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陈淑仪的话说完,两人都不禁微微一愣。
陈淑仪忽然意识到,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她道:“芷儿比六郎沉得住气,这几日练习你也在场,阿娘相信,你会比六郎做得更好。”
司鸿芷并不怵这样的场面,梦境中与群臣宴饮、年尾大祭、接见外国使者都经历过,游个河算什么。她担心的是其他,“我怕被人认出来。”
陈淑仪:“你小时候扮六郎连每日相见的师傅都认不出,何况只有数面之缘的卢长史他们?其余的人更不必说,连见都没见过。唯一熟悉些的是重华,即使他认出来,想必也不会说什么,芷儿不必担心。”
她担心的就是被司鸿重华认出来呀!
不过这话却没法出口。
她犹豫一瞬,答应了,事到如今,只有这个办法——哪怕现在通知活动取消也晚了。
陈淑仪迅速安排,这事需要保密,除了司鸿芷和六皇子贴身伺候的人,其他的人一概不能知晓。
她把薛氏和碧螺唤来秘密嘱咐一番,次日,从听政殿起身的司鸿芷,而六皇子正躺在木兰堂由碧螺亲自守护,对外则称司鸿芷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司鸿芷头戴玉冠,身穿皇子袍服,褒衣博带,长袖翩翩,宛然便是个美玉雕琢、贵气无双的美少年。
她步履从容,丰神潇洒,走到陈淑仪面前展开袍袖,尽量用六皇子的语调道:“阿娘看如何?”
陈淑仪愣愣的,这一刻的司鸿芷完全不像个小女孩,而像一位真正的皇子,甚至像一位少年帝王,那种藏在骨子里的风仪让人纳罕。
她不像六皇子,却比六皇子更合适。
而在外人看来,并不会产生怀疑,一来两人的容貌确实相像,二来此时的她与以往大相径庭,别人见了最多只会认为是六皇子刻意表现出来的样子,谁会想到其他?
陈淑仪激动地点头。
官员们已在外面等候,司鸿芷起身,在六皇子仆从的陪同下走出听政门,官员们见到她纷纷行礼,她站在台阶上回以半礼,抬手虚扶,“诸公免礼。”
然后,在众人的注目下走上肩舆,整个过程,从容不迫,完全不像个才刚十岁的孩子,其中有不少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不禁刮目相看。
司鸿芷端坐在肩舆上,目不斜视,仪态端庄,前面侍卫开道,两旁仆从相随,后面长史、司马等官员骑马跟从,最后,陈淑仪的马车缓缓跟在后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走在邺城大街上,向漳河而去。
阳春三月,柳绿风轻,涣涣河水穿城而过,河畔欢声笑语,游者如云。
有的携家人出游,有的与朋友相聚,人们或执芍药,或佩兰花,还有小娘子提着竹篮挖荠菜,更多的是提着裙裾站在水边或坐在石上,撩水洗涤。欢快的笑声随风漫潵。
司鸿芷一行人声势赫赫而来,邺城的百姓看着,不由心生敬畏,纷纷跪在路旁。
一行人并没有停下的意思,沿水漫行,
行至一处时,突然听到女子的哭声,那哭声越来越大,简直可称得上凄厉,与这节日的气氛甚相违和。
司鸿芷终于忍耐不住,举手停下肩舆,道:“何人啼哭?”
突生枝节,卢长史连忙命人查看,不一时,侍卫带来三名女子,当中的一个大约二十多岁,低着头捂着嘴,哭得泪水涟涟。
司鸿芷道:“如此佳节,娘子何故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