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1 / 2）

隔天周六中午放学，课室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梁司晨仍在慢腾腾地收拾书包。他瞥了一眼座位上看书的何以，出声问道：“你还不走吗？”

“等会儿再走。”何以双手握着水杯，脑袋埋得低低的，下巴抵在杯盖上方，目光专注在课本上。梁司晨在他旁边收拾东西弄出好大声响，他没有半点反应。

梁司晨单肩背起书包，说了句“我走了”，何以迅速挥了挥右手当作告别，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课本。

过了一会儿，何以抬起头，课室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合上课本，拎着昨晚从医院拿回来的药，起身离开了课室。他没有往校门口的方向走，而是径直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他把一袋药扔在书桌上，半个身体靠着床铺的扶梯，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何以笑了笑，道：“妈，我下午去趟图书馆，晚一点再回去，午饭不回家吃了。”

挂了电话，他端起水杯，拧开阳台门正要出去，和门后的梁司晨撞了个正着。

梁司晨肩上挂着几件衣服，及时往旁边挪了一步，险些就要被门板砸到。

“抱歉，我不知道你在阳台，”何以连声道歉，惊讶地看着梁司晨，“你怎么还在宿舍？”

“回来收衣服。”梁司晨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和他错身而过进了宿舍。

何以装了满满一杯水回来，解开装药的袋子，看到一堆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药丸，他整个人都蔫了。梁司晨看着他皱着一张脸，把药丸拍进嘴里，接着立马喝了一大口水，把药丸咽了下去。

“你去图书馆是吗，正好我也要去买点资料，一起？”梁司晨说道。

何以还在咽另一种药丸，他猛地喝了一口水，腮帮子都鼓起来。听到梁司晨的话，他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嘴里的药丸没立即咽下，渗出一点点苦。何以脸上的表情更加纠结，眼一闭心一横咽了下去。

好不容易吃完药之后，何以干咳了好久。梁司晨过来给他拍背，何以摆摆手，擦了擦眼角泌出来的生理性泪水，说道：“我没有要去图书馆，我骗我妈的。”

梁司晨有些意外，何以叹气道：“本来打算这周留宿，不回家了，但是突然想起那张家长会邀请函要签名，还是得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

何以将刚才因为吃药而扯下来的口罩戴好，无奈道：“生病了，免得回去让他们担心。”

“那去我家吧。”梁司晨说道。

何以愣怔片刻，开口拒绝：“不用了太麻烦了。”

梁司晨低头想了想，改口道：“去我家吃个午饭总可以吧？”

最后何以答应了去梁司晨家里，他们一起坐公交车回去。感冒药起效，何以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后梁司晨照旧把钥匙给他，让他先上楼，自己则去超市买菜。

“困就先去睡一觉。”他摸了摸何以的脑袋，何以打了个哈欠，应了声好。

梁司晨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叫住了何以，将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耳机线摘了下来，戴在他脖子上。连着耳机线的手机塞进他手心，何以看着梁司晨点开播放列表，选了一首歌按下播放。

“好了，回去吧。”

何以被他的举动弄得有些懵，问道：“你把手机给我，万一你要用呢？”

“那你的手机给我拿着。”

何以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么折腾。”

梁司晨没说话，也没拿他的手机，转身挥了挥手走了。

手机里播放的还是上回听到的歌，何以按亮屏幕确认了一下，果然是单曲循环。这人为什么对这首歌情有独钟，何以看着梁司晨远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

去到梁司晨家里，何以用钥匙开了门。一个星期未有人造访的屋子连空气都不流动，门毫无预兆被打开，地板上、家具表面蛰伏已久的灰尘全都争先恐后地涌过来。

把口罩摘了的何以连忙戴上，他走过去拉开窗帘，推开落地窗，让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

耳机里的歌声在流淌，何以听了一会儿，回头望了望略显单调空荡的屋子，他又记起梁司晨平时是一个人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