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2 / 2）

晚自习下课，梁司晨捧着书本回到座位，拧开瓶盖仰头喝水，喝得太急水从嘴角溢出来一点。一张纸巾被递到他面前，梁司晨放下杯子，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巴，说了声“谢了”。

他拉开凳子坐下，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何以在一旁翻声、笔尖在纸页上划动的声音、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的声音，梁司晨其实全都听得见。

他的耳机里没有声音，他没有点开任何一首歌来播放。

坐在一起，肩膀只差几公分就能碰上，所以意外来临的时候，他能迅速牵起他的手也并不令人意外。

头顶上方的电灯倏尔间全都灭掉了，整个课室陷入黑暗之中。所有人默契地沉寂了三秒，紧接着爆发出一阵阵哄闹声。不仅是他们班，隔壁班也同样黑漆漆的一片。

“停电了吗？”不知道谁大声问了一句，这句疑问流露出明显的兴奋，就像一阵风吹燃所有人心里蠢蠢欲动的火苗。如今伸手不见五指，大家平日里被压抑的顽劣的念头和调皮捣蛋的小心思，此时此刻通通被释放出来。

“喔——停电了！”似乎有人脱下校服往半空中一抛，带来一阵风；有追随者将课本和试卷用力一抛，耳边都是纸张刷刷刷的声响。有人迫不及待一展歌喉，然而吼出来的却胜似鬼哭狼嚎，课室里起哄声一波接一波，好不热闹。

在这热闹之下，何以跟梁司晨的座位却安静得很。他们周围都是在打闹的人群，唯有他们俩仿佛被钉在座位上，纹丝不动。

梁司晨的右手在停电的那一刹那就拉住何以的左手。四周无比的混乱喧闹，他们这里安静得不像话，相牵的手藏在两人的凳子中间，黑暗给了他们最好的遮蔽，谁也看不见。

“你刚才看我做什么？”梁司晨凑到何以耳边，轻声问道。

何以的耳朵抖了抖，声音倒很镇定：“我没看你啊。”

梁司晨握着何以的手紧了紧，说道：“没看什么，你的手在抖什么呢。”

“我手抖了吗？”何以动了动手指头，他的手被握得生疼。梁司晨牵手的方法很霸道，五根手指蛮横地插进指缝，强行十指相扣。

“弄疼了你不会出声吗？”梁司晨问道，他侧过头看了何以一眼，借着窗外并不明亮的月光，他看到何以的侧脸出奇的平静。

话说完，梁司晨就松开了何以的手，空落落的垂下的右手搁在桌面上。

何以僵直的背在手松开的那一刻放松了，他慢慢地靠回椅背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