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1）

“哦？我可爱的洛洛，即使你犯了再大的罪，我也舍不得用鞭子打你的。”

卡洛斯又跪下了，执拗地不肯起身，巴弗灭只好叹出一口气，这冰冷的气息像一阵狂风，吹得周围的壁火摇曳不停，他拄起身旁的那根牧羊的巨杖，终于挪动了自己肥硕的身躯，露出了渎神的惩罚画面，让卡洛斯跟他过来。

卡洛斯望着那处空白，愣了一下，接着便跟上恶魔乳母的步伐，来到了独属于国王的忏悔室。那间阴暗而深邃的房间，在他和阿道夫的母亲死后，他父亲曾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年，如今这扇房间的门也为他打开了。

不知何时，巴弗灭已经坐在了忏悔室尽头的高椅上，在卡洛斯和他面前，是一条布满铁刺的长路。两名黑袍祭司向他跪下伸出双手，示意卡洛斯脱下身上的华服和王冠，另一名则捧着一张银盘，上面放着一顶荆棘做成的王冠。卡洛斯沉默地退下一身荣光，荆冠被按在他的红发上，嵌进他额头的皮肉里，这被愧疚折磨着自己良心的国王赤裸着那同天神般完美的肉体，驼上一樽大理石做的大十字架，赤足踏进了铁刺中。

“你们的父亲为了得到宽恕，在这条血路上来回走了一年，现在轮到你了，我可怜的孩子，来吧，走到我面前，说出你的罪过。”巴弗灭的声音在路的尽头传来，卡洛斯的大腿肌肉绷起，从铁刺中将自己被钉穿的脚掌拔出，接着，继续背着沉重的十字架，迈出第二步，重新将流血的脚掌踏进新的铁刺中。

啪的一声，是血路两旁的祭司们在用鞭子抽打他的身体，赶着负罪的国王前行。

“有罪！”

“有罪！”

黑袍祭司们嘴里每喊出一句“有罪”，卡洛斯就觉得那十字架就沉一分，打在他光裸身子上的鞭子也越发厉害，他的血从鞭痕上溢出，染红了灰白的十字架，他的一双脚已经血肉模糊，似乎连骨头和韧带都已经被扎烂了。

最后卡洛斯终于弯下了膝盖，在最后一步前，背着十字架跪在了巴弗灭面前。

“好了，我可怜的洛洛王子，说出你的罪，向我忏悔吧。”

那丑陋肥胖的羊头恶魔，晃荡着六对丰满的乳房，捏起手指，将脏兮兮的十字架从卡洛斯背上移开。卡洛斯喘息片刻，捂住了自己左边空掉的眼眶，开始说起来。

“我身为国王，却因为得不到一个人类的爱而嫉妒发疯，折磨自己的所爱，害他差点失了性命，又为了救他与拜蒙做了交易，害爱戴我的士兵们在我面前死去，还害了西境五座城池数万百姓被塔尼亚的强盗屠戮，我……不配做约尔塔的王。”

巴弗灭的手心化出一把匕首，对卡洛斯说，“我可怜的洛洛王子啊，既然爱情让你如此痛苦，你便去杀了这人，把这让你分心的情障抹去吧，亲手挖掉你身上的毒瘤吧。”

卡洛斯缓缓抬起头，看着那把淬着毒液的匕首，没有接过，摇头道，“不，已经放下了这段感情，我不再爱他了。”

高座上的恶魔冷笑着，突然间卡洛斯面前的一切开始快速旋转，他被黑暗的漩涡吞没，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在另一所宫殿中，宽敞的床上，华美的布幔垂挂，轻纱被微风吹起，露出少年被情欲虏获的绯红面庞，那头黑发散开在床上，蜜色的身体被一双苍白但优美的大手抚摸着，修长的双腿被举到男人的肩头，紧致湿润的肉穴被干出淫靡的水声。

卡洛斯看着他爱的男孩长大成人，与自己的哥哥紧紧相拥，两人的唇吻在一道，少年柔软丰润的红唇被咬出一道齿痕，银丝粘连拉断，那只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深情，一声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

“阿道夫……阿道夫……”

不是他卡洛斯！

那把匕首突然出现在卡洛斯手中，他看着那交欢的两人，变换着姿势，眼见着少年露出从不给他的笑容，转过身去，匍匐在床头，让自己的兄长从后头进入他的身体，肉体撞击拍打出的声响，和少年忘情的媚叫，让卡洛斯疯狂。

“不！不！我不允许你爱上其他人！”

画面突然变成少年惨白的脸，自己握住的那柄匕首，此刻正插在少年的胸膛，卡洛斯颤抖着手松开匕首，见少年七窍流血，惨死过去。卡洛斯又体会到在阿耶卡时那蚀骨断肠的后悔与悲伤，抱着冰冷的躯体泣不成声。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又回到了忏悔室中，他怀里的人并不是阿诺，而是一个黑袍祭司，那祭司胸口插着那柄匕首，在他回神的一瞬间，化成一群毒虫散去，只留那匕首哐啷落地。

两道鞭子不留情面地朝他抽来，两名祭司冷声高喝，“撒谎！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