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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原来慢悠悠的爬上来的时候并不觉得有积雪的土地很滑,等到她下山的路途中全程扶着伊鲁才能下脚的时候,她才充分体会到这句俗话。
积雪和她踩在脚底的兽皮仿佛不对头,总之她是没什么胆量把兽皮脱了,让自己的jio和大地母亲亲密接触,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滑一跤,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连着滑了好几次,如果没有伊鲁,她这回大概会滚着下山。
虽然卡纱的全身大部分力气都压在伊鲁的半边身子,看起来明明还有些稚嫩的瘦弱的身子却包含着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力气,但他下山的动作如履平地,步伐稳健得很,他的背上还背着卡纱编的小背篓,即便是两只手都没有空闲,也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行动。
好不容易回到山下,卡纱迫切的想要去到火堆旁好好暖一暖身子,她裹在脚下的兽皮虽然是有些防水的效果,但也耐不住雪水的浸泡,更别说脚指头还漏在外头呢,几个脚趾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刺眼。
正当两人往大祭司家去的时候,卡纱又看到了必经之路的树后头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脑海里警铃大作,马上大步的远离了伊鲁好几步。
对她的动作表示非常疑惑的伊鲁奇怪的道:“你干什么?不好好走路?”
往他旁边挪什么呀,刚刚一起走不还是好好的吗……难道她又生气了?啊?那她为什么生气啊,他做错什么了?
“伊鲁……”凄凄惨惨戚戚的声音幽怨的传来,伊鲁全身一抖,鸡皮疙瘩起了一片,他仿佛知道为什么卡纱会突然离他那么远了……
啊啊啊,卡纱不会误会什么吧?!他和森娜什么事都没有啊!
还没等他跟卡纱解释,森娜的身影就已经从那棵树后头走出,纤弱的身子宛如弱柳扶风,一双翦水秋瞳含着深深的幽怨,仿佛在无声的责备伊鲁的“花心”,她的目光突然又落在了卡纱身上,突然那幽怨的画风一转,竟变得如烈火般憎恨起来:“你们怎么在一起?”
也不知道她究竟看见了多少,远离一步还是没什么用处。卡纱不想和会碰瓷的人一起玩耍,只对伊鲁道:“你要跟她说两句吗,我先去你家里头,你们慢聊?”
这样淡然又没什么异样的语气让伊鲁没由来有些失落,虽然他不喜欢森娜,但是每回他跟其他人一同说话的时候,森娜的表情可跟卡纱不一样……
“伊鲁……”森娜含情脉脉的看着伊鲁,那双翦水秋瞳含着盈盈泪水,让卡纱为她的演技啧啧称奇,她这两把刷子都快可以去拍电影了,真是一朵美丽又小心眼的白莲花呢。
“我和她没话说。”尽管有些失落,但伊鲁还是凭本能的想要远离森娜,而且他觉得若是停下,卡纱很可能会觉得他不够成熟,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自从卡纱来到部落第一天就见到森娜眼泪汪汪的迎接伊鲁的时候她就差点以为这俩是一对,但自从上回差点被碰瓷,她才知道森娜这熊孩子是个戏精,而这回又碰见她和伊鲁,即便是伊鲁再想处理,也处理不好这个事情。
大家都住在一个部落里,关系总不能闹得太僵,而且森娜的阿甲,那个叫坤坤甲的人还和伊达关系不错,这家人除了森娜还好似跟部落里的住民们关系很好,大家也顾忌着森娜那病恹恹的身子,一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乐子来看了,现在卡纱也当个好戏来看。
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对着伊鲁这么轰轰烈烈的表达自己爱慕之情,在这个时代是不少见的事情,但学会碰瓷的卡纱只见过这一个,她看了一会儿,不等伊鲁跟上,自己扭头先走了。
森娜见卡纱先走,心里得意,又哪里会轻易放走伊鲁,她伸手拽住伊鲁背后的背篓,刻意压低的声音软糯甜美,如她的容颜一般清丽:“伊鲁!你最近都去哪了?不要再浪费时间和那个女人一起去做没用的事情啊,盛宴就快来了,你不想努力了吗?”
盛宴是部落里每一个年轻人都期待的日子,伊鲁怎么能用宝贵的练习时间去陪一个外族人呢!伊鲁难道不想获得胜利,不想获得盛宴的……
压根没听见森娜在说什么,一心只想着把背篓拿回来然后马上跑回家的伊鲁用力把自己的背篓从森娜手里扯回,过头看卡纱的时候,人家都已经走了老远了,他心里一急,撇下被拽了个踉跄的森娜,抬脚就往家的方向追去。
“伊鲁!”森娜险险稳住身形,见伊鲁已经追上了卡纱,两人一同往家去,仿佛一对缔结婚事的夫妇回家去一般,她一口银牙差点咬碎,愤恨的道,“这个丑陋的外族人有什么好……”
追上来的伊鲁急急的解释道:“我和她没什么,坤坤甲是阿甲的好兄弟,我是要称他做阿兄的,所以不能不想到她的身体。”
“嗯?不过也还是个小孩子罢了。”见他有些窘迫,卡纱微微笑了笑,“你别紧张,不过森娜是什么病?你达达也治不了?”不知不觉中,大祭司在她眼里好像也快趋于无所不能的存在了,自从那一日大祭司果断的拔刀,熟练的处理腐烂的伤口……种种都让她再一次对祭司大人有一种莫名的敬仰。
特别是!她就要拜在他门下学药理了哈哈哈哈哈!未来还会继承他的衣钵做祭司,哇哇哇,好嗨哟,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高/潮!简直是已经要走上人生巅峰的节奏。
“她是从生下来,就这样。”伊鲁也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说道,“大约,十个季节轮回之前,部落里出现了不停开始生病,然后死亡,死了很多人,女人,崽子,男人,死去的就死去了,救活的人,身体就一直不好,她卡卡好像就是那时候病的,然后突然就好了,但是那时候她已经有了森娜。”
她不是原住民,即便是学过这里的语言,足够用在日常交流和深入交谈,但也还有些词汇她并不能理解其它的用法,只断断续续的从伊鲁的话语里拼凑出了十年前扎鲁部落的情形。
在十年以前,扎鲁部落有着将近五百人的规模,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是多么幸福又快乐,此处省略赞美若干字,但那场突如其来的病痛,卡纱推测是瘟疫,夺取了部落里将近三分之一的人口的性命,也有将近半数的女人和孩子消亡在了这场席卷了整个扎鲁部落的瘟疫中,但不幸之中的万幸,便是其它部落也或多或少的有着和扎鲁部落相同的遭遇,也让扎鲁部落得以喘息,免于在遭受病痛的情况下还要面临部落纷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