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1 / 2)
卡纱的皮肤本就比这儿的人白上很多,更是天生晒不黑的肤质,这像是现代浮雕作品的手掌心红得让人侧目。
大家沉默了很久,伦萨也没想到就这点力气卡纱就能有这样的印子,她羞赧的挠了挠头,双手合十道:“对不起,卡纱!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
大家如果说没看到那红巴掌印子倒是还可以帮伦萨说说好话,但大家都看到了那红艳艳的印子,肩头都不约而同的感觉一痛,什么为朋友辩解的话都说不出了,只都在心里为卡纱的遭遇说声可怜。
“没、没事……”卡纱虽然骨头和肉也泛着痛意,胳膊也已经麻了大半边,但她到底内心已经是一个成年人,没必要和一个没有恶意的女孩儿置气,“你以后小心一些就好了,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伦萨这才有些讪讪的笑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把双手背到身后。
这时候悠芒进屋给卡纱拿了一盒只有手心大小的膏药,卡纱注意到这盒子竟然是由木头制作的,圆形的盒子打磨得非常圆滑,盖子和开口制作得非常标准,严丝合缝,当悠芒打开的时候,木盒里白色的膏体吸引了卡纱的注意。
药膏的底部还有一层蜡制的成分,但卡纱对数理化都不是非常擅长,并不能分辨那是什么,但木盒中雪白膏体轻轻的散发着属于花朵的清香,她曾在伦妲身上闻到过:“这是……?”
“这是兰齐花做的,擦上去很快就能好!”悠芒手脚麻利的帮卡纱擦拭膏药。
这种花她知道,兰齐花是一种长在灌木里的小花,当它开花时,整个灌木丛几乎全部变白,花朵盛开的数量繁多,但这种小花在纽阔部落附近生长的并不多,只有在纽阔部落附近的深山里才有。
这种小花附近几乎没有天敌,它盛开的时候便是最好的采摘时机,它的花朵只有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但六片花瓣舒展,花蕊是一颗米黄色的小五角星。
白色的膏体涂在伤处带着一种透入身体的凉意,隐约有些刺痛。
卡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其实自从阿喀挞离开的那天,伦妲通过占卜得知真相以后,每天几乎都因为愤怒、憎恨或者伤心而无法入睡,卡纱是知道的,但她帮不上忙,只能祈求伦妲早日清醒,坚强的面对生活。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伦妲的身上就出现了这种花朵的香气,这种气味在她离开纽阔部落之前,一日比一日多,她甚至看到过伦妲来不及处理花朵制成膏药,就直接将花朵塞入嘴里狼狈的样子,当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这种花朵大约与现代的罂粟差不多,但她没办法叫伦妲停下,因为她已经看不到伦妲对生活的期盼了。
这种东西制作还无法与现代一样提取精纯,偶尔来用并不会上瘾,悠芒她们应该也不会有经常使用这个膏药的时候,看膏药的表面并没有凹陷,卡纱抿了抿嘴角,兰齐花的功效大祭司应该也知道,她也没必要多叮嘱。
因为伦萨的手劲让卡纱受了些伤,因塔几个很快就告了别,卡纱虽然一直表现出没关系的模样,但她们坚持先行离开,只剩悠芒和卡纱继续坐在木屋边大眼瞪小眼。
“因塔看起来会很喜欢你,因为你救了伊鲁呀。”悠芒撑着下巴看着因塔一群人离开的背影,突然有感而发,“啊啊,可是克那达并不喜欢伊鲁,因塔还有得忙的。”
克那达是谁?卡纱回想了悠芒刚刚介绍因塔达达的名字,发现并不能对上号,只能问道:“是她阿甲?”
“是啊,他也是咱们部落优秀的勇士!”悠芒例行夸人,用词也非常官方,“他虽然才度过了十六个轮回,但他在狩猎队伍里的贡献也是非常大的,身体也壮实,很受部落里女人的欢迎呢!”
“噢?他不喜欢伊鲁?”卡纱对这些八卦非常感兴趣,而且也能了解了解部落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她不介意多听听。
身为酋长家人,悠芒一般评价和叙述都是如实说的:“这有什么,不过是男人之间的好胜心,不过也据说是因为克那达当年在部落盛宴里输给了小他三个轮回伊鲁惹的祸。”
“盛宴?”吃的?卡纱不由的想要进一步了解这个大约是风俗的名词。
“啊,你不懂。这个是每年冬天最冷的那一天,部落里适龄的男人都可以参加比试。”悠芒想到这个事情就非常渴望冬天快点来,“大约是九个轮回到十四个轮回的一起玩,十五个轮回的到二十五个轮回的一起,二十六个轮回以上的几乎就不参与这个比试,一般会为这些比试的男人鼓劲之类的。”
二十六岁及以上的男人在这个时代已经不算年轻人了,这个认知虽然有些无语,但在这种十二三岁就成人,三十岁已经算中老年的大环境里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青少年们在冬季这种不需要狩猎的时间里互相比试,争斗,就算是受伤了也无所谓,而剩余的男性则也有留□□力守护部落的意思。
虽然一堆的轮回让她脑子转得有点慢,不过知道了规则,卡纱也对这个盛宴有些期待,她摸了摸身上的粗麻布裙子,微微垂了垂眼帘。
这个森林所处的气候环境分明应该是标准的热带雨林,但这片森林硬是不按常理出牌,四季分明不说,冬季和干燥季节尤其折磨人。
干季比冬季稍好,但也是磨人,卡纱第一次经历干季的时候都惊呆了,明明处在森林之中,但那风划过面上,就像是吸干了脸上的水一般,变得干巴巴的,手脚在这个季节十分容易开裂,溪流,湖水的水位也不见退下,树木生活也没有异常,但这空气就是干燥到让人身上干燥起皮,极其难受。
冬季气温不仅会使河水结冰,有些地区甚至存在冻土,卡纱一点不怀疑如果把人放在外边,夜间骤降的温度会毫不留情的让人变成硬邦邦的棍子。
原来生活在纽阔部落她还能长期窝在屋子里不干活,现在也不能这样了,她寻思着先用兽皮做衣服过冬,在冬天的时候就尽量能够把织布机给用起来,春天的时候大约就能够向部落里推广了。
啊啊,这么想起来她也是很可能在部落历史里流芳千古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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