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延福阁以古籍保护为核心,发展出了涵盖古籍修复、古籍数字化、古籍缩微等为一体的业务体系,为各个图书馆、私人机构和个人量身打造相应的古籍保护服务计划。设备、技术和人才都已有了一定程度的积累。
在樊林和齐方的努力之下,以延福阁为核心,还搭建起了古籍鉴定、古籍收藏和古籍拍卖的重要平台。这些年来,延福阁俨然成为了溪行除图书馆和博物馆之外的一大文化中心。
为了让传统的修复技艺得到传承,他们探索了“学徒志愿者”模式。在溪行,只要你对古籍保护有兴趣,就可以到延福阁,寻找任意一位领域内的专家拜师,成为他的学徒,同时也就有机会作为志愿者参与到一些重大的修复项目中去。
除了图书馆,谢思彧最爱来的地方就是延福阁,他是这里的长期志愿者,还曾经跟随樊林参与过《溪行堪舆图》的修复。得益于这段经历,谢思彧才决定真正入行成为一名古籍修复师。
樊林本身就是修复教育现代化的倡导者,在他的建议下,谢思彧考入了溪行大学学习古籍修复。樊林是这样说的,“如果在大学里没有这个专业,那这个行当、这门技艺就将永远面临消失的危险。”
但与之矛盾的是,在修复技术上樊林倒是个屡教不改的传统派。他对可以提高效率的新技术向来嗤之以鼻,每次说到都异常痛心疾首。延福阁内有另外一位和他持相反意见的书画装裱专家沈清恒,两人常常上演“煮豆燃豆萁”的大戏。
沈清恒也是樊林这次需要重点关注的对象。如果他也参与了这批族谱的修复,那毫无疑问将生出更多波折。沈清恒自己就是一位业界闻名的书画收藏家,对待民间收藏的态度两人截然不同。
吵得最厉害的一次,他曾冲着樊林破口大骂,“你以为那些图书馆博物馆真的会把宝贝完全拿出来,放屁!他们比谁都精明。你见得还少吗?多少搞研究的去了都只能吃闭门羹,还不是沦为领导的私产,有什么区别。还不如就留在我们这里,曝光机会可能还会更多。”
“那是以前啦,观念在转变的,你还说我老古董,你才是呢。藏向公众开放也不超过两百年【注1】,我们都要与时俱进”
“呸,谁说与时俱进都好,你说出来谁信?你用个纸浆补书机我看看。”
类似这样的争论上演过很多次,每次都没有吵出结果。谢思彧对这两个小老头非常无奈,偏帮谁都有点奇怪。
谢思彧参与了族谱的第一次点收工作。樊林带着他的两个学生和延福阁的学生又再一次来到了吉安建材大厦的顶层。这次接待的还是秘书小王,但是再次来到收藏室的时候,樊林还是有点欣慰。显然黄洪星还是听进去了樊林的唠叨,收藏室开始有了温湿度控制的仪器,连灯光的光泽都有了可见的不同。
按照已有的标准,古籍破损程度分为五级。破损程度最严重的一级破损古籍属于濒危古籍,急需拯救。谢思彧度目前还做不到修复破损程度如此严重的古籍,他和季然两个,就和工作人员一起,按照樊林的指示,在给破损程度定级的基础之上,点收这一次将被送到延福阁的这部分族谱。虫蛀面积严重,书叶絮化、粘连、老化严重的是这一次首要解决的部分。
在正式修复之前,他们需要检查书页是否有残缺,页码又是否正确,在没有页码的地方写码防止修复错页,当然也是一个精细活。
这是谢思彧在暑假之前最后一次跟进黄洪星这边的项目工作。七月中的时候,他就随着学校另一位带队老师,前往德国访学半个月的时间。
德国的严谨和认真,不仅仅体现在他们的制造业上,在他们对文物和古书的修复上也能一览无余。谢思彧走了一圈,就更加坚定了他对新技术的想法。更为先进的修复设备和修复技术,带来的不仅仅是效率的提高,更是对某一段历史的抢救。他有幸得以在德国见识到修复人员整理修复二战时期的相关档案。巴伐利亚图书馆内的那一段长长的台阶给谢思彧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这世上的台阶要一级一级地走过,这世上的门也要一扇一扇地跨过。
谢思彧回到溪行的时候,刚好赶上了周扬的新公司开业。
九月是一年中鲜花销售的旺季,在旺季之前的八月被多数人认可为开业的绝佳时期,留足了缓冲期,不会一来就让新手花店手忙脚乱。谢思彧刚下飞机不久,就被周扬给接到了他的公司。
他的新公司位于中心商场绿荣新城,占地两层,与溪行市图书馆隔街相对。一楼是一个装修非常精美的花店,二楼是团队办公的场所。一楼通向二楼的是一座旋转楼梯。
这设计是周扬强制要求的,他在谢思彧的一本《世界图书馆设计》中,看到过他做出的标记。周扬以为谢思彧会喜欢,就迫不及待地带他来了。
谢思彧风尘仆仆而来,没想到周扬给他准备了这样的惊喜。“花花世界”开业的这一天,他们的同名app也在各大应用商店上线。“花花世界”主打网上预购和“每周一花”,鲜花以玫瑰为主,但也有少量的康乃馨、满天星等其他的花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