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你这狗鼻子。不会的，反正到最后肯定是汗味和你最喜欢的那种腥味，待会再洗也不迟。”

“等……等等”

连这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拒绝都被谢思彧一并吞掉了，夜还长着呢。

周末约在了吉安建设大厦的顶楼见面，这层楼属于黄洪星和其他的管理层。秘书小王将樊老师和他的两个学生迎到了黄老板的办公室。

气派是够气派了，但和周扬给谢思彧做的那些心理建设不一样。黄洪星已年过五十，但看起来却比实际年龄更加苍老，和杂志封面上的样子也相去甚远。他手上一直转动着一串佛珠，见到来人，空出右手，谦恭地弯腰和樊林握手。

“这位是樊老师吧？您好，我是黄洪星。”他一边说着一边吩咐秘书帮他沏茶。

“黄老板您好，不必客气。”

“这是应该的。待会请您尝一尝我这里的碧螺春。您请坐，这两位是您的学生吧?两位也请。”

谢思彧和季然坐在一旁，听樊林老师问起了那一批收藏的事情。

黄洪星却并不着急，“您请先喝杯茶，待会我再和您一起过去。”

话已至此，樊老师就开始和对方攀谈起来，他对黄洪星之前的经历也有些兴趣。

“听说您之前卖挂历起家?巧了，我也有类似的经历，只不过我卖的是蒙学读物。”

要不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谢思彧应该不会知道，他的老师还做过书商。

私营书店还没有发展起来的年代，新华书店垄断了地方图书的经营。樊林先走水路，再翻过周边的大山，一路南下，到沿海发达城市批发当时火爆的《三字经》，再贩卖到溪行。那时的溪行还只是一个小城市，图书的上市时间更晚。那时的樊林书生意气，怀揣着一番闯荡的心南下，摆在他面前的却是无数的问题。

距离有些远，要怎么运输?一本书的利润不高，不大量批发又怎么能保证回本?要是不能赶在新华书店来人之前，他运回去的书又怎么卖得出去?

百无一用是书生，樊林那一刻才深有体会。好在与他一同的，是他的好哥们，古玩世家出身的齐方，也就是这次介绍他来的集古斋老板。齐方那时也年轻，胜在和父亲多次走南闯北。最终，他们和出版社多次讨价还价，以一个合理的价格买下了《三字经》的印刷胶片。

胶片的运输比成书的运输容易，一下子就解决了运输和运量的问题。他们紧赶慢赶把胶片运回去后，在溪行找了一家印刷厂，彩印出来，寻找文化柜台、百货商场和城区中心广场等地方贩卖。

由于上市时间更早，又是彩印的图书，质量也不错，他们的《三字经》没过不久就热销开来，当然也惊动了新华书店，给他和他父亲都惹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父亲虽然不满，埋怨他不能坚持跟着师傅学习，还忍受不了这份工作的清苦和寂寞跑路。但作他为过来人也明白，修书也是人生的修行，总有自己该走的路。他帮樊林解决了后续的麻烦，和新华书店达成协议，把剩下的书低价转卖了出去。

也就是这一遭之后，樊林才真的开始潜下心来。

听到这里，谢思彧才明白了他的老师为什么会特地嘱咐他苦练专注，季然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黄洪星则分享了他批发挂历，不停地跑工厂、书店和别的一些单位不断推销的经历。双方都对彼此有了更深的了解。

不知不觉间，一壶茶已然见底。黄洪星停止了转动手上的佛珠，招呼着大家去看他的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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