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2)
不到一个星期,刘女士就如愿以偿回家了。检查结果还不错,唯有“两高”在作祟,一是血压,二是尿酸。好在问题不大,遵医嘱按时吃药,及时控制和保养就行。
周扬难得有机会做那床前孝子,自然是鞍前马后,事必躬亲。刘女士开始还很欣慰,逢人就夸自己儿子孝顺,但过了头几天那股热乎劲儿,也察觉出不一样的意味来。止不住就在心里犯嘀咕,这该不是以为我是被他气的吧。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后来周扬再到病房来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开始撵人了。得亏结果还不错,一场可预见的母子之争就这样消弭了。
虽说虚惊一场,但刘女士进医院这一回,还是对周扬造成了一些影响。周扬他爸妈都觉得,进了一次医院,像是给周扬下了一剂猛药,还是药到病除的那一味。
周扬回家来也不和他爸抬杠了,工作也上心了。就连上一次的电梯事件,他也联合市场局的工作人员和业委会,解决了几家对“电梯费”有意见的住户。业委会召开业主大会通过了新的物业管理合约。只等择吉日签约,这件事就算圆满解决。
刘女士自然是乐意看到周扬的改变的,但就怕他过犹不及,再搞出什么乱子来。再者,刘女士觉得,她们这一辈人,大多数被时代所裹挟,被推着向前走。好好坏坏,很多时候无从选择。但既然已经创造出了更好的条件,当然还是希望自己的小孩可以有所选择。她担心这并不是周扬想要的。
顾忌着儿子的自尊心,刘女士只是旁敲侧击了一番,但周扬好像并没有领会她的这个意思。无奈之下,刘女士只能把自己的担忧说给了周扬他爸。
大老爷们乐见儿子上进,根本想不到这一点,只是担心公司在他手上的发展,但也觉得自家老婆说的对。于是选了某个周扬回来吃晚饭的日子,把周扬叫到了书房,进行了一场“男人间的对话”。
刘女士自知自己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下出现,一直等在客厅里,手上打的那件毛衣穿错了好几针。整整三个小时,周扬和他爸都没有从书房中走出来。
后来,刘女士才从周扬他爸那里了解到,周扬和他爸达成了一个协议。由周扬他爸提供必要的条件,支持周扬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条件就是,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三分钟热度。
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周扬答应了下来。这长长的对话里,旧账翻的也不少,吵起来的时候也不少,很多周扬都不记得了。要周扬复述他可能根本做不到,但他父亲有些话,周扬还是记到了脑子里。
“我也是第一次做父亲,那时候计划生育规定我和你妈只能生你一个,不像你有些叔一样,可以多要一个。但我也知道,即使我真的可以多要一个,未必就真的能教出朵花来。”
“我是告诉过你,多尝试没有坏处,多尝试就有机遇。这是我奋斗半辈子的经验了。当初我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下海,和我战友,也就是你董叔一同扎进房地产行业,也才有了今天。现在看来,结果还是不坏的。”
“但我不知道怎么到你这里,就学成了个半吊子。别看我总在骂你,我自己也会反思。想来,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被奉为金科玉律的人生经验。没有谁的经验,谁的人生可以复制。我和你妈已经做了我们可以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今天就这个机会推心置腹地和你说这么些话,你也不要觉得烦,听得进去了那你捡点好听的听听,听不进去了就当耳旁风,吹过也就过了。但我作为你的父亲,还是要告诉你,如果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能力,那再多的喜欢和再多的自由其实也只是一场空。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周扬的印象里,他爸确实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但被当成一个大人来对待的感觉太新奇也太美妙,以至于周扬破天荒记下了周爸的这席话。
当然,没有摔过跤是不会走的。一夜之间就变成顶天立地的大人更是不可能。但周扬整个人活络了起来,开始在一众朋友之间走动,寻找机会自己创业。
但在没有确切的想法之前,他不想太早告诉谢思彧。一来没有下定决心也不好空欢喜一场,二来他总是希望在恋人面前塑造一个完美的形象。
等到谢思彧知道的时候,周扬已经打定了自己的主意,想要创办一个主打玫瑰花的在线鲜花商店了。虽然不知道周扬初衷如何,但谢思彧却觉得和周扬莫名的相配。保存有限的花期,遐想无限的美丽,甚至是那不受约束的绽放,好像都是周扬会喜欢的。
周扬在苦恼从什么地方下手,谢思彧却一来就想到了甜甜他们一家的花店。抱着向前辈取经的心思,谢思彧带着周扬又再一次去了甜甜家的花店。周末人不多,入冬时节花店显得有点冷清。
谢思彧和宋老板说明了来意,就和周扬一起到店内的待客桌去了。留下甜甜和谢思彧在外面的地方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