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春风得意楼里,刑部的人相较之前,算得上态度和善,一个被带到跟前训话的都没有,大帮人就旋风似地离开了。
临行前,金玉满堂的老板,用目光向站在身后的香玉老板求救,可对方显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上,半点眼神都没落在他身上。
呸!
他啐了一口,愤愤地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早该知道是这样,我还好心来报什么信。”
“就是、就是!”萧七七跟在他身后附和。
实际上,她心里在腹诽——看对方不惧刑部之人的样子,恐怕压根不需要你报信。还有,你和香玉老板说什么情义,据刚才灰衣人的报告,不是已经另结新欢了么,这旧爱嘛,指不定早对你心有怨忿了,还指望她来搭救你?
她附和掌柜,不过是因为想顺势搭话罢了。
“掌柜的,那个穿紫衣服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萧七七趁机压低声音问。
2056不告诉她,她就另外找人打听。
“连他你都不知道?”掌柜的胡须发颤,惊诧不已。
“他很有名么?”萧七七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看向他。
“岂止是有名!”
“他什么身份?”
“他,他…”
“你们两个,不准交头接耳,难道非要我拿鞭子出来抽几下,皮开肉绽了才肯老实?”
负责看守三人的灰衣人,卡在掌柜将要脱口而出紫衣人的身份之前上来呵斥,掌柜的赶紧噤声,萧七七目的没有达到,失望的闭了嘴。
刑部的鞭子威名赫赫,灰衣人的威胁奏效,直到游完了整条折柳街,掌柜的都不肯和她再说一句话。
—————
进了刑部大牢后,狱卒将三人连成一串的绳索解开。
为防犯人脱逃,京城的刑部大牢设在地下,终年见不着阳光。
环境潮湿,回声能传得极远。
当生病的犯人发出呼痛,一声声“唉哟、唉哟…”在走道墙壁间回荡不休,又不知刺激了什么已经神志失常的犯人,突然震响铁镣,发出“啊啊啊啊”的嘶吼。
间杂看守之人为了训/诫犯人,甩动皮鞭的声响,大牢里时而静得有如时间停滞,时而鬼哭狼嚎得宛若地狱。
萧七七被关进一个小号间,同间关的还有个蓬头散发的犯人,他佝偻着身体趴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连她被丢进来,动静最大的时候都没有动弹过,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生病了甚至快死了。
萧七七不敢上去查探对方状况,别看她表面上性格大大咧咧的,实际上胆子小得很,夜晚上个厕所都怕黑的。被抓进来蹲牢房已经够惨了,要是蹲的牢房里还有一具尸体伴着过夜,那不要等2056的能量耗尽,她自己先把自己给吓得心脏骤停了。
因为狱卒来回走动,一时间牢房里哀声四起。
啊啊啊啊啊,鬼哭狼嚎。
唉哟,唉哟,凄凄惨惨。
冤枉啊,我冤枉啊!这是在叫屈的。
口快渴死了,给我碗水吧!有人从铁栏缝隙中伸出一只手。
萧七七扶住铁栏,左望望右看看,觉得既然狱友们都在彼此应和,那她也不能落于人后,要从善如流。
一个劲地啊啊啊啊,也太单调了点。
唉哟唉哟的,除了手腕上那点伤,她还没遭啥罪。
喊冤?嗯…还没给她说犯了啥事呢。
水嘛,瞥了一眼地上那脏兮兮的木碗,里面还有。
若说和监狱有关的…有了…
她双手抱住两根栏杆,张开口就是禁毒、预防犯罪教育常用的配乐,年年学校宣传教育,放的视频里都有这首歌。
哪怕没有刻意学过,想不记得都难。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何日重返我的家园。”
她唱的是《铁窗》。
……
“好!”
“唱得不错!”
唱了几句,牢房里居然此起彼落,响起鼓掌声。
萧七七突然才发现,刚才啊啊叫的不啊啊了,喊冤叫屈的也不叫了,连要水喝的也在瞪大眼睛看她。
“再来一曲!”
“对,再来一曲!”
牢狱里生活苦闷,犯人们竟然热烈要求她继续唱下去。
负责看守的狱卒,觉得萧七七唱的小曲还算别致,索性由他们闹,杵在一旁跟着一起听。
既然连狱卒都不阻挡,犯人们岂有不更闹腾的道理。
“小哥,再来一首,给大家解解闷。”
“就是就是,从来没有听过小哥这样的唱词,曲调颇为悠扬动听。”
盛情之下,萧七七实在难却。
她清了清嗓子,换了另外一首。
“手里啊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牢房里的生活是多么苦啊,一步一个窝心头。”
呜呜…有人听了她的歌后,哽咽中低下头去用袖子抹眼泪。
有人挑毛病:“小哥,你这词不对,以咱们地字号牢房的条件,在刑部里算中下的,可吃不到窝窝头。”
狱卒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到了大牢里还敢嫌弃窝窝头,那可是想吃都吃不到东西。
———————
一个时辰后。
刑部大牢之上,某处房间,萧七七的情缘,现任刑部侍郎的沈如舟,正伏案埋首整理今日从折柳街上获得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