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阿尔文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身夸张到像小丑的紫色华服,灰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瞳孔是金色,眼白却是黑色,手握着权杖,一脸倨傲。
不必多想,眼前的人必然是一位迪德拉君王,也就是普通人所俗称的魔神。
阿尔文冲阿贝德使眼色,然后也不管阿贝德有没有读懂便开始行礼。表示尊敬,总是没有错误。
但阿贝德不这么想,迪德拉君王们各有各的品味,如果在奴役之王莫拉格·巴尔面前行礼或许会使他对你丧失兴趣,但在腐烂女士娜米拉面前呢?说不定她更乐意让你死亡来表达忠心。
那位迪德拉君王一挑眉,道:“斯宾哈尔,快来看看,是哪些老鼠闯进了我们的皇宫?天呀,天呀,哦不对,我本来就是天,我呀,我呀!好大的老鼠洞啊!”
旁边疑似管家的“人”垂目,点点头:“是的,我的大人,那些老鼠就在您面前。”
阿贝德明白了,他是疯子们的庇护者,象征创造力的迪德拉君王,谢尔格拉。
他们真是好运气啊,谢尔格拉被认为是最危险的迪德拉君王之一,不仅在于他的力量,更在于他的疯癫。无知如杜安,也知道眼前这个花哨的男人精神不太正常。
“可爱的小老鼠们,晚上好啊!宴会开始了吗?哦,让我给你们展示,我的,我的甜甜圈,我的餐具们,还有我的脚趾头!哈哈!”
杜安,阿贝德和阿尔文面面相觑,阿尔文首先试探道:“尊敬的谢尔格拉领主……”
“不不,谢尔格拉?那是谁?是你吗?斯宾哈尔?哦,你是斯宾哈尔!不是谢尔格拉!”
阿贝德道:“阁下的宴会可能不需要这么多的宾客?鉴于您的脚趾有六根。”
“哦,是的,是的,你说得对。我很喜欢你这只老鼠,我允许你们在餐前参与我的游戏!游戏!”谢尔格拉斜睨着三人,快乐地说:“斯宾哈尔,把我的围裙!不,把我的老鼠夹拿来!夹?匣?老鼠匣!”
斯宾哈尔摆出五个一样的盒子,对阿贝德说:“谢尔格拉的无上的荣耀。”
不,杜安一点也不想参加什么游戏。他看向其他的两个人,阿尔文表现优雅得一如既往,阿贝德却看起来有些焦虑。谢尔格拉的馈赠,听起来好听,可说不定谢尔格拉觉得让人疯狂是最好的礼物呢?
“请你们按照上下的顺序把它们打开吧!”谢尔格拉君王很兴奋。
上下的顺序?阿贝德推了杜安一下,“你先去。”所以上下的顺序是身高吗?
杜安战战兢兢地走过去,随便挑了一个打开。一个五彩斑斓的东西窜了出来,仔细一看,只是一只写着“谢谢参与”的弹簧小丑。
谢尔格拉狂笑不已,指着杜安,拍着肚子,权杖倒在地上,良久,他才停止癫狂地笑声。
斯宾哈尔解说道:“大人觉得这位最高的先生十分滑稽,与他的身高不甚匹配,没有其他涵义,游戏可以继续。”
阿尔文是第二个。
他试图用洞察之眼观察匣子内部,但他只看到了一片漆黑。于是他指了指最靠边的一个,一只与方才一样的小丑弹出。阿尔文在心底松了一口气,没有危险;但也感到些许不快,没有任何奖励。
最后是阿贝德。
他上前一步,光明正大地捏起了洞察之眼的手势,与阿尔文结果一样,阿贝德也什么都没看见。阿贝德随便选了一个,匣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截枯木。
枯木化作一道紫金色的光芒,钻入阿贝德的身体,消失不见。
斯宾哈尔低下头,仿佛在叹息什么;谢尔格拉鼓起了掌,他边鼓掌边说:“我们的小老鼠终于吃到了乳酪!乳酪在哪里?不在老鼠夹,在小老鼠的胃里!”
然后谢尔格拉又是一阵怪叫,什么“瓦巴杰克”,“瓦巴杰伊耶克”。
不知何时,斯宾哈尔手中的匣子已经不见,他两手交叉,道:“萨兰的安纳西曼德,我们欢迎你在死后加入谢尔格拉。方才的枯木,是谢尔格拉大君的神器,法杖瓦巴杰克的原材料之一,你应当感到荣幸。”
阿贝德苦笑不已,苦难像是影子一样追随他,他能接触到的唯一一缕阳光却已暗淡,或者只是离他远去。可是如果没有阳光,又该如何定义黑暗呢?如果感受不到黑暗,让他沉的更深些又何妨。
“好了!我不能让你们参加宴会了,嘘——小点声,他会听到的,哦,他正在探出头来……不过我才不怕!因为我是!我是谁来着?”谢尔格拉又仰倒在他的王座上。
斯宾哈尔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人看到空气中涌现出一道波纹,突然一口将他们吞了进去。
杜安奇怪地想,他怎么知道我们去哪?
事实上,那只是一扇心想事成门。
一眨眼,面前的景色就变了模样。
一片密林里,巉岩耸立,上空的树冠密不透风,因此林间也百籁俱寂。阳光照下来成了浅绿色的斑驳,在破屋茅草上轻轻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