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33（1 / 1）

假设以赛亚知道的信息都是准确的，那么事情就有些诡异了。

首先，无昼海内除了他们这群闯入者和原住民外不存在第三方智慧生命，那么使用神谕石的必然是贝肯族，并且有很大可能是导致贝肯族失踪的直接原因；

而最重要的问题是，神谕石怎么可能被使用？

如今的时代人类才是主角，神明早已不复存在、神殿成为废墟、神使堕入凡尘，像神谕石这种旧世纪产物最好的归宿恐怕就是摆在贵族的收藏品陈列室里当个漂亮的装饰品。

能被唤醒的神谕石不应该存于现世。

“书里记载的内容未必完全正确吧。”有人提出质疑。

以赛亚沉吟片刻，“那本书收录于皇家图书馆古籍室，作者是百年前一位神学爱好者。布威隆皇家图书馆的历任馆长都是被女王陛下授予了启明星贤者头衔的大学者，其他工作人员至少也达到了中级学者的水准，他们对于馆内藏书的要求很严格，说的具体点，标准比海瑟薇女士选择美人还要高出几分，因此馆内藏书都是精品。”

“神谕石的存在本身也并非不可宣之于众的隐秘，所以我个人认为书中记录的信息可信度很高。”

布威隆帝国作为沿海诸国中实力最强盛的帝国，哪怕是不爱学习的海盗也对其号称“人类智慧宝库”的皇家图书馆有所耳闻，知道以赛亚没有夸大其词。

然而这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认知。

失去来源的神力就好似离开大树的枝干会渐渐枯萎，反之，能够被唤醒则意味着依旧与根系相连。神谕石被放置在黑巫师雕像的掌心，那么为它注入神力的想来不会是其他神明。

“也就是说黑巫师多葛姆有可能还活着？”说话的海盗满脸惊愕，语气中的不可思议都快溢出来了。这位末法时代的半神已经失踪六百余年，虽然理论上半神应当拥有不朽的寿命，但对如今远离诸神光辉已久且生命不过百年而已的人类来说还是很难想象。“不对不对，这说不通。多葛姆如果活着那么灵魂宝石又该怎么解释，而且传说中他是触犯海神禁忌而亡，搞不好就是因为让人塑了这座雕像然后遭到神谴。”

他身边的同伴表现得不以为然：“末法时代能有什么神谴，半神毕竟不是真神，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死，我看八成就是自然老死的。”

与很少接触书籍而缺乏敬畏的海盗不同，以赛亚从小都是在书海中长大的，老拜伦的藏书量之巨甚至连一些小贵族都比不上，至于康莱恩塔家则拥有自己的家族图书馆。那些记录在各种纸张上的文字为年少的以赛亚构建出极为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同时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他对世界与自我的认知。因此当回忆起书中对神谕石的描写时，以赛亚没考虑过书籍记载有误，而是再次升起对灵魂宝石真实性的质疑。

船长说过永生泉和灵魂宝石是七海最诱人的毒苹果，然而很荒唐的是，没人知道这两颗大苹果究竟长什么模样。永生泉涉及到半神种人鱼，情况复杂暂且不谈，但灵魂宝石的传说深究起来其实不算特别久远，六百年并非完全无法回溯时光，没人说得清其源头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这世上从来不缺聪明人，如果只把海盗们看做满脑子肌肉的蠢货那绝对是可怕的误解。也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以赛亚沉思着，灵魂宝石的传说固然有可疑之处，但黑巫师多葛姆还活着的假设显然更为离谱。诸神时期灾厄之神坎达希鲁以人类的痛苦与欲望为食，他的信仰者们秉承其主意志行走世间，所行之处必有灾祸降临。而纵观现在这个时代，虽然阶层分化依旧严重，平民的生活逃不开贫穷和压迫两层沉重枷锁，但从宏观角度来看各国之间鲜有纷争，被血火充斥的大规模战争淡出历史进程多时，整体基调以和平繁荣为主。

这与黑巫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