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霜历19年1月19日
一大早,寒霜进了实训室里刚一坐下,对面的女孩便探了头嘻嘻笑笑地过来问:“之前有个男生,找到这里来,问你在哪儿,他是谁呀?”
寒霜微微抬了眼皮,一边把比赛用的钞票摆好,传票亦整整齐齐地摞成一摞,这才道:“他呀——我表哥。家里人听说我生病,让他来看看我。”
另一个坐在斜对面的女孩子立时眯着眼睛笑道:“我就说嘛!那男孩子肯定不是寒霜的男朋友!”
对面的女孩一下子飞红了脸道:“那……那你表哥他人怎么样?”
寒霜把眼梢微瞥向问话的女孩子,心里一转,笑道:“是个好人。”
女孩子听了,脸上似乎有些难抑的喜色,便委婉地托她介绍,寒霜自然虚虚地笑应了,到了晚上闻家驷陪她挂吊瓶的时候,她便顺带一提,闻家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又道:“若是你有了女朋友,千万告诉我,我不愿意自己当一个插足者。”
闻家驷的眉头微拧着,眼里渐渐地有一些不耐烦,寒霜见他面色凝重,便适时地顿住了口。
她亦不想因为他们这样的关系从此断了他的桃花,亦不想干预他的私事,所以凡事点到为止。
要是把她同闻家驷的关系拿到明面上来指摘,她也许要被人家说是私生活不检点,可她坏得有分寸,或许是卫道士们口中的堕落,却也不至于堕落的没有底线。
呵,这就是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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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历19年2月6日
时间是无尽无休地奔流着的。
天还没有亮,麻雀就已经嘈杂地在外面叫起来,似乎预示着今天这个混乱的日子。
闻家驷陪过她十天,而后又匆忙去了苏州,据说是工作。寒霜也不问他,任他来去。
原本两个人说好了要在今天晚上吃一顿晚饭,见上一面的,早晨起床的时候寒霜却接到了他的一通电话,说是苏州的工作出了问题,甲方不满意,要重做,因此耽搁了行程,今晚上的约会便赶不来了,隐隐约约地听见电话那头有个男人在说话,声音小,又断断续续地:“嗳?哪样?咱们不是已经……你……”寒霜没听清,过后亦没说什么。
昨日才结束了全国的技能比赛,自然是获得了一等奖,大家都高兴,晚上庆功宴的时候都玩得过了头,凌晨两三点才散了,各自回宾馆。寒霜六点钟醒过来,接了个电话,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行李,又仔细化了个全妆,试了几身衣服,这才拉着行李箱去高铁站。学校这次很爽快,报销了所有参赛人员回家的路费,寒霜这才舍得花公家的钱坐一次高铁,还是头一回。
两个多小时以后到了A市,她抬头往电子屏上一看,正好十一点钟。
今天他们小学同学聚会。
是李洋在饭店门口等她,她一愣,随即又露出笑来:“嗳?怎么叫你下来了呢?”
天气冷,李洋面色还是蜡黄,人仿佛又瘦了些。他在寒风里抖抖衣领子,笑道:“我正好下来吹吹风——屋里暖气开的太足了,我身上的冻疮热的痒,坐不住。干脆下来接你。”
寒霜抱歉地紧走了几步,跟在李洋身后:“那还是快上去吧。今年把冻疮保护好,明年就不用受罪啦!”
李洋听了,倒是随和地笑了两声,领着寒霜一同往饭店里头走去。
他们订的是二楼的一间包厢,寒霜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已经十二点有一刻。大家说说笑笑的,面前的大圆桌上早已经摆上许多热菜。
荣佳同另一个女孩子一道坐在门口的位置,一扭头便看到了寒霜,她们忙招呼寒霜过来,三个人是久别重逢,彼此笑嘻嘻地打量着,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有说不完的梯己话。
大家都起哄,“大忙人可终于来了!”
寒霜的脸微微红了红,她只听到乱糟糟地声音,其中多少的恶意,她无意去分辨。
同刚与魏宇分手的时候相比,她已经改了装——穿衣打扮地风格与从前完全不同。如今穿着一条浅灰色的羊毛长裙,外套一件长风衣,脚上是一双同色系的尖头裸靴,头发也剪短了,这一低头就露出一大截子脖子,白脖子上覆着漆黑整齐的头发,有一种潇洒地温柔。
她看见荣佳旁边还有一张空凳子,便打算坐下了,然而桌子另一端的白曼却突然出声道:“寒霜,你坐那里。”这一把嗓音娇滴滴的,寒霜听得心里起腻。她朝白曼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左斜方的一张空凳,两边坐着的分别是魏宇与陈齐强。
荣佳和同坐的女孩子不免有些纳闷。
寒霜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早便有一个女孩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半推半拥地把寒霜按到了椅子上坐着。寒霜偏过头一看,推她的人正是孙真理。
她同白曼、孙真理本是三人帮,小学时候出了名的三姐妹,上厕所也总要腻在一块儿的——谁知道后来发生了那么许多事。
孙真理回到自己座位上,意定神闲地摇着高脚酒杯微微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