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掉毛母鸡(1 / 2)
众所周知,屯子里一般上点岁数的人出街都是抱着小孙子,没有小孙子的抱着小孙女,但文氏却抱着一只黄羽草鸡硬往人堆里凑,还各种吧啦吧啦,把这只草鸡夸上了天。
因此眼尖的人就认出来了,文春生夹着的就是文氏口口声声丢了蛋的老母鸡大黄。
大伙儿一下就炸了锅啦,各种冷嘲热讽声不断,这文氏脸皮厚得就似白萝卜,仿佛是即使一刀扎进去也没有半点血色。
文春生耳朵又不聋,这些话就像似柔韧的柳条抽打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疼,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文氏不是他的亲娘。
他刚从镇上做短工回来,一到屯子口那儿,就撞见了踢沙包的拴柱。
这个小家伙拽住他的手,撇下其他小伙伴儿,把他拉到僻静处,趴在他耳朵上说了他娘丢鸡丢蛋,正在钱大双家里闹腾呢!
文春生做短工很累,再徒步走回屯子里不但累,还饿得慌,可他娘却弄了这么一出欢迎他,这真是亲娘吗?
本来,文春生还寻思着从今天起给文氏一半的短工钱呢,马上又硬了心肠,连气带饿的他回到家后灌了半瓢冷水。
他爹说给他拿个玉米面菜窝头,他没应声,因为这个菜窝头是他晚上的饭,吃了后,晚饭就只有玉米面糊糊了。
和他爹唠了几句后,文春生轻易地从堂屋的篓子里找到了老母鸡大黄,它身下的一颗蛋捂得热乎乎的。
过来的路上,文春生就想不明白了,他没听谁说过自己是路边捡来的野孩子,可他的爹娘咋就那么狠心?
他这么大一个男人了,这些天一直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和文翠叶做得不够好。
在文家屯子里,十年之内总共娶了好几十个小媳妇,只有他的妻子文翠叶一进门就包揽了家里的脏活儿,累活儿,比如打茅厕,上山背树枝等等。
地里那么重的农活儿也包揽了,春播秋收,薅草锄地等等都做全了。
家里收的谷子不算少,如果天天早晚两顿吃米粥是不够,但喝稀粥肯定是足够的,即便如此,他娘非要用谷子和别的人家换一些玉米,到磨坊磨碎喝糊糊。
而且,有好几个热心肠的女人和他说他爹娘半上午或者半下午偷吃,不是稀粥里煮猪肉块儿,就是蛋汤米粥等等,反正不是偷吃玉米面野菜窝头或者糊糊。
文翠叶的人缘很好,还是文里正的女儿,他用脚后跟也可以猜出来,肯定有不少人对文翠叶说过他爹娘偷吃,可是文翠叶一次也没有对他提过,就是和他抱怨他娘的嘴太毒了,太损了。
以前,他一直也没有质问过他爹娘,做短工的钱大部分都上缴,但他爹娘大过年的也不让他们夫妻俩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