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农家享福(1)（2 / 2）
摸着手心洗的发白的薄被，程戚氏低头看着她瘦的只剩一层皮，因劳作过度格外粗糙的手，脑袋突然疼了起来：“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程戚氏双手抱住脑袋，一段段属于戚明景的记忆像是快进的电影般闪过，让她迅速回忆起曾经：是了，我是戚明景，从小随着母亲长大，结婚后又离婚了，现在已经28岁的戚明景。
不过，她现在本该是在B市租的房子里，怎么睁开眼就在这一贫如洗，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地方？
“娘，你真的醒了！”程大富对程杏的话本来是不大相信的，毕竟今天一早他都要出门下地干活了，结果他娘躺在床上，怎么唤都唤不醒。
后来找同村的赤脚大夫看了，说是可以开始准备后事了，气的程大富当场就拿了棍子把他赶了出去：他娘把他们兄妹几人拉扯大，多不容易，怎么福都没享过就要让人拿几把土埋了？
“娘，我去给你蒸碗嫩嫩的鸡蛋羹。”程杏知道大哥对娘是真的孝顺，也知道大哥不会为了几两银子随意给她找户人家，不过在大嫂的撺掇下，谁知道大哥会不会做下什么糊涂事！
大哥再好，也没有亲娘来的可靠安心。
“嗯，去吧。”戚明景挥手，视线终于落到程大富这对夫妻身上。
程大富今年也不过二十五的年纪，因为长期在地里伺候庄稼，一张脸晒得黝黑，一米七三的个子，一副标准的农家汉子模样；田秋叶有尖尖的下巴，偏黄的脸颊没有二两肉，身上的衣裳缝缝补补打了好几块颜色相近的补丁。
戚明景按着发疼的眉头，属于程戚氏的记忆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海放映：从懵懂的孩童到出嫁为人妇，从第一个孩子出生到孩子他爹去世，从第一个媳妇进门到最小的孙女出生。
纵使戚明景之前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可是颤手摸着明显不属于她的五官，戚明景的心还是一瞬间跌进了冰窖，神情木然。
“娘，你不要吓我，你是不是知道儿子鬼迷心窍，动了想把小妹许给李婆子家的念头？”程大富看着他娘生无可恋的模样，立刻跪在地上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是了，一定是他和媳妇说的话被小妹听到说给娘了，娘的眼里才会这般没生气：“娘，你打我吧，都怪儿子没出息，连你哪一天走了，儿子都不能让你走的风风光光的。”
田秋叶一见程大富这模样，也赶紧跪下：“娘，大富他也是怕娘走了，到了地下没银子使才动了这念头，娘知道，大富他一直是最孝顺你的。”
前两天，隔壁村的李婆子家又放出风声，说要拿二十两银子给家里老大再讨一个媳妇。她当时听了一耳朵，也没往心里去，这不婆婆躺在床上看着就要走了她才想起这茬：二十两银子，足够家里把婆婆后事办的风风光光不说，剩下的还能让一大家子舒舒服服的吃好几个月的饱饭。
戚明景接受了程戚氏的全部记忆，也知道便宜儿子程大富的品性，家里再怎么穷，也不缺程杏这个小妹一口吃的。
“起来吧，别跪了，地里的庄稼还要你俩忙活。”程大富和田秋叶是伺候地里庄稼的主要劳动力，他们夫妻俩呆在这，地里也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活计？
最重要的是，戚明景打算一个人好好捋捋家里的关系——现在的她是戚明景，可周围的一切，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是程戚氏，一个42岁，辛劳了半辈子的农家妇女。
唯一的解释该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她占了程戚氏的身体，还顺带拥有了她的记忆。
“好，那娘就在床上好好躺着，地里的庄稼有我和娃他娘。”程大富见程戚氏眼里有了生气，他才放心的从地上起来。出门前还不忘招呼程杏，给他们娘熬碗浓稠的白米粥，大米就用去年新收的稻谷，前两日刚用石碾子碾的大米。
田秋叶肩上扛着锄头走在路上，想到家里攒的五个鸡蛋全部被小姑子给婆婆蒸鸡蛋羹吃了，心里就不得劲——儿子程桐今年都八岁了，个子比同龄人还矮了一个脑袋，她就指望家里攒的鸡蛋留给程桐补身子。结果今儿婆婆一个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糟蹋家里五个金贵的鸡蛋。偏偏她这么想还不能让相公知道，只能憋在心里。
“相公，你说地里每年收的粮食，家里哪张嘴少吃了一口？怎么地里的活就我们夫妻俩从早到晚的干？”说到这个，田秋叶心里比看着婆婆一顿吃五个金贵的鸡蛋还生气，地里的活计这些年都落在他们夫妻身上，他们夫妻俩逢年过节也没添上一套体面的棉布衣裳。
“二弟随着二弟妹住在老丈人家里，地里的活从来没有伸过一把手，每次回来往镇上拉粮食倒是从来没落下；三弟借住在镇上的好友家里，家里的粮食他是吃得少，可他留在家里的媳妇和孩子还有两张嘴要吃喝。”
程大富知道田秋叶说的是事实，可他作为家中长子，老二每次往镇上拉粮食难道他还能拦着不让？三弟不在家，三弟妹下地干活当初是她田秋叶嫌弃人手脚不利索，后来人气狠了才不去的。
“也不是我想挑拨你们兄弟几个的关系，我实在是弄不明白，你们都是从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怎么这日子过的那么天差地别呢？”
田秋叶瞅着不出声的程大富，也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她想了想还是抱怨：“娘现在还能动，地里还能给我们搭把手，以后就只有靠我们夫妻两个呢！”
想到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有个头疼脑热我只有硬撑下去，每年种的粮食大半都还进了别人嘴里，田秋叶就觉得这日子没什么盼头。
程大富脸上的神情没什么变化，走到地里才突然出声：“娘以后就不下地了，我去王婆家里捉一对猪崽，弄十对小鸡给她养。”
到现在，程大富想起他娘一觉不醒，像被阎王爷拘了命的模样他都后怕的紧——爹老早就走了，总不能让今年都四十二岁的娘再跟着他过度劳作。他没什么大本事，但是让娘不那么累轻松一点是完全可以的。
田秋叶直接被程大富突来的话砸懵了，婆婆身体虽然也有些不大不小的毛病，可她下地干活手脚还是一样麻利，比起相公来说都是不差的。她之前说地里的活婆婆只是搭把手，那完全是为了相公能多体谅她的不容易。
扔下地里的活，让婆婆养两只小猪崽和十对小鸡？抛开小姑子不说，这养猪崽和养小鸡的活三弟妹一个人就能搞定。
“程大富，你是想我累死在你家地里吧？”田秋叶扔了手的锄头，转身闷闷的在小路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你想要心疼你娘没问题，可你也不想想我们一大家子什么情况？没了你娘，地里那得多出多少活计来？”
平日地里三个劳动力都累，这突然减少一个，那不是让她偷懒喘口气的功夫都没了吗？
“这地里的活你和以前一样，能做多少算多少，剩下的我一个人慢慢弄。”程大富也不想他和媳妇都累倒了，可地里的庄稼没人弄成什么样子？难道都坐在家里张着嘴等吃饭，等家里存粮吃完了一大家子是考虑找树皮还是吃土？
自己的相公自己疼，若是他哪天累倒了，她和一双儿女没个依靠还怎么过？他程大富不就是肯定自己心疼他，不舍得他一个人在地里汗流浃背的辛苦做活？
若是家里几房分开过就好了，凭她和程大富的幸勤努力，就是三五几个月割两次肉也是可以去想的。
田秋叶分家的念头之前就有，只是从来没有这一次这么明确。偏偏在桃李村，爹娘还在，儿女若是提出分家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