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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0月16日,阳光酷烈,裸露在外的皮肤黏腻且恶心,像被情人用过分热情的舌头来回舔舐过好几遍。
打铃前邵蔓薇在脑海中抹掉了这个比喻,因为不敢想象它出现在试卷上的样子,主要是不敢想象老师见到它的表情。
她在一排蓬勃的成年香樟树底下穿行,从间离的阴影里寻找慰藉。成年,这两个字即使用在树身上,都使她着迷。
一个月前的晚上,梁边把她叫到书房,告诉她未来有几个保送名额,以她的成绩,理科那边的竞争将会很激烈,并非不信任她的能力,只是无谓冒险。学校同意文科,只要到时候她的分数过得去,至少班级前三吧,这个到时候再商量,反正她文科成绩一向好。
说完,梁边低下头平视她,问她怎么看。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没有摘下眼镜。邵蔓薇直视他的眼睛,隔着镜片和反光,她看不清。总之她点点头,平静地接受了。
商人重视精力、时间以及风险的综合衡量。为了这个结果他一定请人吃了不少饭。有时候邵蔓薇觉得他的工作就是请人吃饭。总归他只是她的继父,一个爱着她妈妈的男人,家里有点钱,长相英俊,气质偏儒雅,不洒香水,也没有中年男人的体味。可能已经开始长啤酒肚,但藏在剪裁得体的西装下面,仪态仍然无可挑剔。
在文科班她只能坐倒数第二排,因为来得晚。理科班她坐第二排,因为个子不高。不过她暂时没有近视,所以坐哪里都不成问题。上了接近一个月的课,她还没见过她的同桌,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同桌。如果不是右手边的桌洞里放满了课本,间或还会出现一两封情书的话。是不是情书,她也不能确定。总是趁她不在,有人偷偷放进去。她从来没见过那些女生。
也许不只是女生。
想到这个可能,她对这位同桌产生了一些兴趣。她知道他叫于桓毅,性别为男,对刑事法有些兴趣。他书桌里有本《刑事诉讼法学》,是网购的新书,快递到学校保安室,注明班级和姓名,她迟到登记的时候保安叫她一并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