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完）飞刀（3）（1 / 2）

当朱昆容到慈宁宫的时候, 太后显然已经等了许久。</p>

太后闺名林泱, 是个极美的女子。</p>

与之前玉衡见过的皇后完全相反的，太后的容貌昳丽且张扬, 带着种不可一世的锐意。她生于书香世家林氏, 却学不出林家的温文，性子率直且骄傲，不论写字作画，还是吟诗作赋, 均锋芒毕露。</p>

且她足够聪明，嫁入皇家二十年, 早已经把后院里的腌臜手段看了个清楚明白, 却也不屑于暗地害人。</p>

她也不必用那样的手段。</p>

相比于让别人死得不明不白，她更喜欢让人明知道自己因何而死却无力反抗无从辩驳。</p>

简单的见礼完毕, 太后看着自己的朱昆容道：“那宫女与徐陆有关, 而徐陆是冯王的人。“</p>

徐陆是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佥事，正四品官。</p>

冯王名朱选渂，是他的叔父。</p>

朱昆容道：“母后果然是有意为之。”</p>

他就知道，太后绝不会把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放在宫里，不逢年不过节的也不会给作为晚辈的皇后送什么点心——就算逢年过节也得是皇后来送，做出这样的事必有缘由, 与其兴师动众去查, 不如直接来问。</p>

太后笑：“长大了, 也聪明了。”</p>

朱昆容道：”不及母后。“</p>

太后却摇头, 道：“不必谦虚, 你这一计，用得实在长进许多。”</p>

朱昆容道：“母后果然看出来了。”</p>

太后道：“太着痕迹，恐怕不止一人看出来，也就能唬一唬猪狗罢了。”</p>

猪指蠢货，狗指下人。</p>

朱昆容无奈。</p>

这话说的可太不好听。</p>

但他并未反驳，反而请教道：”还请母后指点。“</p>

太后此人，向来不喜废话，既然开口，必言之有物。朱昆容对她其实是佩服的。</p>

太后道：“哀家问你，你想钓什么鱼？”</p>

朱昆容慎重道：”虫与蛇。“</p>

太后嗤笑：“野心不小。”</p>

朱昆容道：“虫扰人，蛇剧毒。”</p>

太后道：“你放了什么饵？”</p>

朱昆容道：“朕。”</p>

太后道：“仔细说说。”</p>

朱昆容道：“不论朕对皇儿的态度如何，皇儿受到的关注都不会小。他自己折腾出好大的动静，就得承受相应的窥伺和危机。朕如今的态度，对外人的影响或许有，却并非关键；对皇儿的影响稍大些，却也只是叫他更早明白自己的处境而已。”</p>

太后忽然问道：“你想让他明白什么？”</p>

朱昆容道：“皇位、皇家，受人敬仰，亦叫人眼红。”</p>

太后点点头，跳过了这个话题道：”继续说。“</p>

朱昆容道：“朕的态度，真正影响的，只是朝臣在朕面前的表现。对朕抱有不同态度的人，面对这件事，会有不同的反应。”</p>

他想了想，直接给出了最大的两个目的，“朕想知道，朝臣之中究竟有多少怀疑朕……弑父，又有多少，觉得朕理所当然弑父。”</p>

他连着用了两个“弑父”，口气中却全无杀意，反而满是无奈。</p>

太后终于笑出了声：“难为你竟这般有自知之明。”</p>

朱昆容只有苦笑。</p>

太后皱眉道：“既然你目的仅在于此，做这些倒也已经足够。毕竟能看出你目的的那些人，并不会在意你是否弑父。”</p>

朱昆容道：“还请母后赐教，此事还能作何文章？”</p>

太后却没有回答，只道：“一件事你须得注意。”</p>

朱昆容问道：“何事？”</p>

太后道：“你所作所为，是否有理有据。”</p>

朱昆容微微皱眉。</p>

有理有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