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壹）

夜半雨后，空气中满是放线菌的味道。霓虹灯散射出的光芒在湿漉漉的空气中迷迷朦朦得染出一副点墨画。

等待，天明。

顾省之站在门口伸了一个夸张的懒腰，身上松垮的白大褂还残有干涸的血渍。他身后大大“急诊”二字，在夜色中潋滟红光。他们这种地位不高、有好说话的医生被抓过来值班什么的不要太常见好吧，夜里醉酒打架斗殴送来急诊的也屡见不鲜。

还好，顾省之这么想。

今晚不算太忙。

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睛，顾省之作斗鸡眼状看了眼前微长的刘海，估摸着什么时候偷个空闲剪了它。

他看看手机，显示4:37，还有将尽两个小时才能下班。想想这次值完夜班就有两天的休息，顾省之拍拍脸，打起精神转身进入医院。急诊室当下很清净，有几个熟睡的病患和家属，大多是满面疲惫的医务人员。

“小之！你在这里吼，我找你好久了啦！”不用看，听这种key很高的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北欧混血来的小甜心了。

“夏舒望，你不好好在你的儿科待着来干嘛。”

“拜托，我好心来给你送面包，你居然有在嫌弃我的？！！我真是，交友不慎，六亲不认。”果然，走廊里急促促跑来一个棕色卷毛小帅哥，身高一米七几，皮肤很白，一双蓝眼睛很大很水灵，清瘦的身型在白大褂里晃荡到是看着像个大高个。

顾省之内心白眼翻得都差点转不过来，这就是近墨者黑最直观的例子，林慕申招牌语录已经灵活运用，举一反三。真搞不懂这种儿科医生和神经内科主任医师的爱情故事。

“你们家林主任的小面包我哪敢吃，我怕他哪天知道得灭了我。”话是这么说，顾省之接过面包就狠狠地咬了一口，多久没好好吃一顿，自己也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