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1 / 2)
过去的10个月里,Riesling去了很多地方,但好像哪儿也没去过。
那个美好的夜晚之后,“那个女人”带她去了阳光充沛的加州。白天在沙滩上晒晒太阳养养伤,太阳落山以后,她就去一个摆了四台电脑的地下室里,向一个年轻的印度裔黑客学习互联网加密技术。
一开始Riesling很不习惯这个阿三的口音,不过三天以后,他们之间就可以用印度英语流利地交流了。每次见面,阿三都会穿与前一天不一样的昂贵西装裤和衬衣,但脚上总是趿拉着一双奇怪的凉鞋,这双凉鞋很像人字拖,但中间又有一根用来固定脚背的带子。
白天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时候,Riesling会偶尔研究一下印度的历史和社会风俗,企图弄明白这双奇怪凉鞋的来历。后来,在一张插图上,她发现一个叫甘地的伟大革命家也穿着一双这样的凉鞋。
“你姓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我姓什么。”
“那你在你们国家属于哪个种姓?”
阿三停下敲代码的手,转过头看了她一眼:“最高级。”
Riesling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一个月以后,她又被带到秘鲁的一个地下实验室里,跟着一个俄罗斯女科学家学习药理与毒物,又穿过大西洋到南非学习爆破和拆弹。这都是她从来没接触过的领域,在阿里米尔的战场上,枪炮永远比□□来得快;而拆弹是她的队友Ivy的专长,她并不需要为此忧心。
在那之后,她到了一个法国南部的军事学校里,系统地学习身份伪装、逃脱以及反审讯的方法。无比讽刺的是,她是用一个叫Amy Liang的假身份进入这间军事学校的。
在这里,她经历了比“铁盒子”更可怕的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她被关在一个马桶坏掉的牢房里整整一个月,每天都在恶臭中醒来,没有人跟她交流,只能吃番茄罐头汤。她除了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还需要用自己强大的蛊惑力,让那些训练她的人认为她就是Amy Liang本梁。
训练结束后,“那个女人”再次出现。和她一起坐着直升飞机飞到了大西洋北部,带着她从5000米高空跳到一个小岛上。一个叫Max的全身肌肉的黑人男性等在那里。
Max并不关心她是谁,Riesling甚至怀疑在Max眼里,她不过就是一台生锈的机器——
每天早上她都得沿着海岸环岛跑10圈,一圈大概2千米,每圈的速度不能超过6分钟。除此之外,Max像医生一样,给Riesling讲人体的每一块肌肉、骨骼,以及它们的连接方法。
接着他们开始练习徒手格斗,让Riesling惊讶的是,Max不仅精通西方自由格斗术,还对日本柔道和咏春拳有所研究。他教给Riesling很多取各家之长的,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格斗方法。
最后是器械格斗的练习,Riesling喜欢用刀,但Max觉得她使用刀的方法太过粗糙,总是像屠夫一样鲁莽。结合之前对人体构造的学习,Riesling掌握了一种类似“庖丁解牛”的技巧。
Riesling对这种精巧的技术并不感兴趣,她觉得这种技术提升了杀戮的艺术,但剥夺了杀戮的快感。
告别了Max,她又去了俄罗斯的一个废弃的工业城市里,重新熟悉枪支。
枪还是原来的那些,但她已经从一个在阿里米尔的烈日下奔跑的野生雇佣兵,摇身一变成为一个能把繁华都市当做战场的技术精良的职业杀手。
两天前的黄昏,“那个女人”的直升机再次出现,带她穿越西欧的大陆,到了苏格兰的爱丁堡。爱丁堡的风很大,但是阳光还算不错。
Riesling走进一家开在街边的露天咖啡店,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留着短发,穿着Burberry经典款风衣的年轻女人已经等候多时。
“你好,Riesling。我是你的’守门人’。”
Riesling喝着Espresso,眯起了眼:“你是啥?”
“守门人。”
“哦。我对踢足球没什么兴趣。”
看来她已经正式成为了“那个女人”的所谓门徒,“那个女人”甚至找了一个守门人给她。
Riesling望向远处高山上的古堡,山下站着一个穿着裙子吹着风笛的男人。
“我叫何欢。我的工作只有两项:第一,向你传达目标物;第二,保护你的安全。”
“你的工作很有意义,但我不需要别人保护我的安全。”
“你会需要的。”
Riesling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看着高山上飞驰的云朵。
“你知道成为一个职业杀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何欢问。
“枪法?”
“最重要的是对死亡的态度。”
Riesling轻笑着:“死神从来不会畏惧死亡。”
“你错了,你应该畏惧。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你要永远说不。”
Riesling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太过普通,和千千万万的都市白领没什么不同,一分钟就能融入人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