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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聋子死了。
他就像无足轻重的芦苇,无声无息的出现,又无声无息的飘走。被父母抛弃的他甚至都没人为他的死感到真正撕心裂肺的悲伤与痛苦,只有十一岁的林沉与陪着他一起“沉默”下去。
林沉与才活了十一年,三次付出真心却全部不得善终。
被养父母抛弃,林麦麦抛弃,聋子抛弃,他们都离开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
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
我会不会最后也像他一样死掉啊?少年林沉与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不,不一样的吧。聋子死了我会替他难过,可将来我死了就没有人为我痛哭了吧?
当一年多后林沉与的父母找过来,像当年林麦麦的父母抱住林麦麦一样抱住自己时,林沉与没有丝毫波动,只在想:去哪里不是一样呢?随便了。
林沉与被父母领了回去,十来岁的他对很多事情都有了自己的思想,因此尽管林父林母费尽心思来弥补过去的十几年,结果都所效甚微。
所幸在林父林母看来这三年里虽然林沉与和自己不亲近到疏离礼貌的地步,但对待其他同学朋友还是渐渐友好开朗起来,便也没有再强求什么。
……
新城二中的开学典礼放在了开学后的一个星期举行,这天天气很好,九月中旬的太阳已经稍有收敛,湛蓝的天空中浮着豆腐块儿似的白云被早秋的微风轻轻吹着。
整个学校三个年级的学生都站在主席台下的操场上听着主持人一一介绍着学校的领导们。
“下面进行典礼的第二个环节——升国旗,唱国歌,行注目礼——出旗,奏乐!”
林沉与原本正呆呆的看着身旁的女生给她前面的女生编头发,这会下意识往主席台上去看,一队人身着校服整整齐齐踏着步子走上来,最前面三人成列,中间那人双手伸直握着旗子,齐步走的步伐干脆有力,不知怎么的,林沉与忽然联想到了自己那在部队里当兵的表哥,要是这人换上军装,简直就是林沉与梦想中令他憧憬不已的军人。
还挺酷的。林沉与没戴眼镜,眯起眼仔细看了看,突然卧槽出声,瞪大了眼睛。
这笔直挺拔的旗手不就是钟澍么?
林沉与呆呆盯着台上的身影,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主持人拿着话筒再次走到主席台中间说着“下面大会进行第三个环节……”林沉与才回过神来,主席台早就没有钟澍的身影了。
他感觉自己很久没见过钟澍了,但实际上每天下课他到走廊上去总会看到钟澍三两次,有时候钟澍也会往他这边看,笑着和他遥遥打个招呼。
林沉与觉得有点奇怪,以往他有第一眼算得上喜欢的对象,但总是会觉得每多见这人一次,就会觉得这人比上一次见面要没意思一些,有种原来他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人的感觉。
可钟澍有点不一样,林沉与总觉得钟澍一天比一天更有魅力,他就像一个包装简单大方的套盒,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层会出现什么更加令人惊喜的东西,好像这人还有着很多很多闪光点等着人们发现,他似乎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夺目。
可能是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新鲜感还没过吧,林沉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