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听她的(2 / 2)
掉在地上,带起一点弹动时的颤音,悠悠绵绵。
是温柔的。
“好。”
……
等江度和夏听雪把夏毅接走后,陈娇坐在凳子上,一边喝水漱口,洗掉满嘴血腥味。
一边恨恨地咒骂:“妈的,小婊砸这是上了哪条地头蛇的床?居然敢带着人,欺负到我们家头上来了!”
她狠狠拧了把正伺候自己的老公,咬牙切齿道:“老李,我要报警!不把那混小子送去蹲监狱,我就不信陈!”
“你少说两句吧,”李成和劝她,“我早劝你别动听雪她爸,你就是不听!现在人家闹上了门,那男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要不是听雪替你求……”
陈娇听到这个名字就犯恶心,恶狠狠地瞪老公一眼。
李成和知道她这臭脾气,也不敢再替夏听雪说话,畏畏缩缩低下头去。
李灵灵突然从屋里冲出来,举着手机,一脸委屈地大喊:“妈,刚刚我接到电话,原先国外联系好的那家高中,突然说不要我了,我怎么问也不肯说原因。这可怎么办啊,妈?”
“什么情况?”陈娇听到这消息,惊得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李成和开始絮絮叨叨念起来:“我就说我就说!叫你别折腾听雪丫头,人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偏不听,这下遭报应了吧?”
“李成和,你少给我放马后炮!灵灵是你亲女儿,你这张贱嘴,怎么能说这是报应?!”陈娇气极,满脸横肉都在抖。
她冷笑一声,“还报应?臭丫头她妈当初是怎么欺负我们家的,你忘了?她还故意把两个孩子交换了,想自家女儿麻雀变凤凰,结果自己煤气中毒早早死了,要我说啊,这才叫报应!”
“好好好,别说了别说了……”李成和也不想再提当年那些事,甩了甩手,自个儿走开了。
陈娇原本还要骂咧两句,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她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一个带着地方口音的老年女声,骂人的劲头比陈娇还足。
原来是高家兄弟的老妈,现在亲自打电话过来,要回那20万了。
“我跟你们说啊,那个儿媳妇我们不要了。
这要命的女人,我们乡下人家不敢要!讨回来也是要倒大霉的,我大儿子到现在,两个脸蛋子还肿得说不了话!整条手臂都是血,起码两个月下不了地!
彩礼钱你们赶紧还回来。给我们介绍这么个恶女人的账,我就不跟你们算了,就当我们晦气了。
不过那20万,你们要是敢少一个子儿,我就叫我男人带上全村的叔伯兄弟,背着锄头进城,把你家砸个稀巴烂!”
高家老妈放完狠话就把电话挂了,半点脸面不给。
陈娇在这头气的,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正巧这时,李成和公司也来电话了。
说他补的那笔亏损公款还差一半,一星期内要是补不上,那就法庭见。
李成和吓得直接瘫在地上。
李灵灵哭丧着脸,还记挂着自己上学的事,撒娇般抱怨:“妈,我在国内又考不上大学。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国外读高中,你跟爸赶紧给我解……”
“读个屁!”陈娇黑着脸骂她,“家里都要被掏空了,你还读个鬼的书!”
家里这是遭了什么鬼?
怎么突然间,什么晦气事都凑一块来了?
……
江度早叫人开车过来,在楼下等着了。
陪同夏听雪离开李家后,他打算直接送夏毅去了A市最好的私人医院,并且请最有经验的护工照顾。
植物人在医院接受条件更好的护理,怎么也比跟着夏听雪风餐露宿来得强。
可无功不受禄,夏听雪没脸面接受江度一次又一次的帮助,她第一时间就拒绝了他的提议:“我……我可以自己照顾爸爸。”
江度垂眸盯了她一会儿,突然身子一歪,软绵绵地靠在真皮靠背上。
他又露出那种被忽视时才会有的自嘲神情,也不看她,顾自眼睫下压,细碎的刘海儿无精打采地耷拉着,遮掉眼底的弱光。
故意停顿好久后,他才受伤般悠悠道:“听听难道忘了,我也在生病么?”
夏听雪恍然。
这家伙发了一夜的烧,醒来后发现她不在,竟然没有发脾气。
毕竟在与江度的短暂相处中,尤其是他对付陈娇那模样,夏听雪直觉这个人……有种叫人害怕的狠劲儿。
令她不敢置信的是,他不仅没有表现出怒意,还在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
在她身处困境时,救她出泥潭,甚至白挨了她一棍。
说起来,自己还真是不够仗义。昨晚要跑是人是她,今天眼巴巴被他救的人,也是她。
想到这里,夏听雪胸腔内那点刚被压下去的愧疚感,又如同小火苗般烧起来,眨眼烽火连天。
江度见她蹙着眉、咬着唇,知道她听进去了,暗笑。
他乘胜追击,语调虚软地表示:“听听,我还在生病,浑身都是伤,我也需要人照顾……”
夏听雪沉默了,低着头不敢看他,双手不自在地揪着衣角。
看样子,似乎是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
江度继续循循善诱,给她铺垫好一切:
“这样吧。我找人照顾伯父,听听来照顾我,我平时一个人住,生活一团乱,正好想找个人帮忙顾家。你没有地方住,也没有钱,甚至没有适合的工作,这些我都可以帮你解决。要是觉得不喜欢欠人情,听听可以给我写一张欠条,以后折换成钱再还给我。”
哄夏听雪上钩时,江度自己都没发觉,他惯性地用上了“你”。
只有这时候,他才当她是触手可及的,可以被他不磊落的手段霸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