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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知拉她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左右顾盼,确定无人后,道:
“若那尸体不是刘瑾的,可为何刘瑾的腰牌在那死人身上?
我来之前,特地托人去直殿监打听过,刘瑾从昨晚就没回去。
那你说——
若是他还活着,去哪儿了?”
阿端暗惊了下,下意识摇头,道:
“偷溜出宫?不会——刘瑾不会那么大胆,他也更不会将我置于宫中不顾......不行,我得赶紧找我哥哥去......”
说着,
未等忍知再回话,便急匆匆去了。
......
内东厂
戒备一如既往的森严——
两个戴圆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的东厂番子挎刀守在门外,严格检查每一位进入厂内的人的通行牌。
进出的人也大都步履匆匆。
皆神情严峻,无丝毫懈怠嬉笑之意。
“张公公!”
阿端避在不远处的墙后,探出个头来,小声喊。
张奇瑞左右看了看,确定暂时无人进厂内后,小跑着过来,道:“阿端姑娘,你找我何事?”
阿端按往常惯例,给张奇瑞些银两,托他通知尚铭:“我想见尚掌班一面,请您务必帮我传达!”
张奇瑞收下揣进怀里,“掌班现如今外出办案,不在厂内,你可于明日此时再来。”
“.........”
阿端凝了眉——
按照往常惯例,若牵涉关系小的命案在两日之内尚无破解的头绪,刑部会直接将尸体运出宫外,丢弃于乱葬岗或草草埋葬了事。
而她身为宫廷乐女,并不能擅自离宫。
——却也无法,只能点头,道:
“行。那我明日再来,但请你务必通知尚掌班——我有要事求见!”
说完,
庄重地行了一礼——
右手心贴压左手背,相叠,两臂伸直,高举加额,向对方鞠躬九十度;之后起身,手随着身体再次齐眉,最后将手款款放下。
——又恭道:
“有劳张公公。”
张奇瑞头一回见阿端行如此大礼,着实暗惊了下,急忙抱拳作揖,忍不住问:
“阿端姑娘真是客气了。也不知是为何事这么着急?”
“.............”
阿端想起忍知告诫她的话,一时犹豫,没吭声。
“呵呵呵呵......”
张奇瑞立马识眼色一笑,
道:
“不论如何,请阿端姑娘放心——我务必托人将此事传达给掌班!”
“那就多谢张公公了!”
“您客气。”
“那我不再打扰您执行公务,就先行离开了。”
“您慢走。”
......
翌日
阿端提前复来询问此事。
张奇瑞一脸为难,如实道:
“掌班他没回厂内,我也问过其他人,都说不知,所以——恕我也不知掌班在哪儿。要不,你晚些时候来再看看?”
“...........好。”
阿端沉重地点了点头,慢慢地往回走,觉着——
今日若再不能见到尸体,明天刑部衙役很可能就要将尸体运出宫外,所以求人不如求己,不如直接亲自去打点请求刑部管事。
——于是稍一犹豫,脚步一转,决然往刑部分设于宫内的秋审处走去。
......
夜晚。
冷风凌刮着树枝发出声响,像在笞打某人的脸,又像某人在尖锐着嗓子痛苦呜咽......
这里是刑部秋审处——
除去东厂和锦衣卫,大明最为残酷的一个地方,有冤无冤的囚犯皆在其内受尽酷刑,不死,也得半残。
某刑房。
尚铭坐在上座,啄了口热茶,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
锦衣卫总旗马贺双手被捆绑吊在一根横梁上,全身已经鲜血淋漓。
旁边的狱卒一人拿着削得锋利如匕刃的杨瑜条狠狠抽打他;
一人将他的双脚用夹棍夹紧,抽起两米多长的大扛子就照着他的足胫狠撸过去,顿时充血肿胀得像注了水的猪蹄。
紧接着,
“啊——!”
马贺凄厉的惨叫声顿时贯穿整间刑房,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