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红围巾（2 / 2）

“哦。”乔辛洲从程渭深手里拿过手帕，转身推开围观的人群钻进卫生间里打水，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让乔辛洲有点控制不住手抖，双手被冰水一激，瞬间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酒吧里遇到程渭深。

但这个问题思考也没有用，并且乔辛洲觉得这个答案哪怕得出来了也没什么用，干脆不想了。

乔辛洲很快就拿着湿手帕出来了，看着程渭深熟练地用冰凉的手帕擦着男孩儿裸露在外的身体，不多一会儿，他抽搐的动作就小了很多。

陆思源早就被吓懵了，瑟缩在乔辛洲身边，怔怔地看着程渭深的动作。

救护车很快就乌拉乌拉地过来了，几个急救人员神情麻木手脚麻利地把男孩儿抬上车，程渭深也站起来，用那块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把它扔进酒吧的垃圾桶里，问：“救护车上可以跟一个家属，你们谁认识他？”

“我、我……”陆思源发着抖，抬起手。

乔辛洲推了他一把，说：“赶紧上去啊。”

陆思源如梦初醒，连忙上了救护车，离开时，不安地看了一眼乔辛洲。

虽然这事儿闹的动静挺大，但酒吧里的一些人似乎都对此司空见惯，看没出人命，就继续扭头投入到疯狂和放纵中。

乔辛洲是彻底没了兴致，他本来就一点兴致都没有，刚才还在的程渭深又隐于人海中，消失的速度非常快，让乔辛洲几乎都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

走回吧台，乔辛洲烦躁地结了自己那杯Blood Marry的账——那股甜腻腻的味道至今在他的口腔里挥之不去。

乔辛洲推开酒吧的门，那狂躁的鼓点被他甩在脑后，虽然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但冬夜的巷子里异常安静，月光朦朦胧胧地隐在几片云翳的背后，冷风让乔辛洲的心情稍微舒缓了一些。

他点了一支烟，站在墙角，脚边是一层密密的枯草。

“看来你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这堵墙的尽头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乔辛洲抬眼看去，程渭深踏着花花绿绿的霓虹灯，朝他信步走来。

乔辛洲说：“我暂时还没有戒烟的打算。”

程渭深点点头，问：“你认识刚才那个小男孩儿？”

乔辛洲冷冷地说：“不认识。”

“我是说后来上救护车的那个。”

“……认识。”

程渭深挑挑眉，说：“原来你喜欢……那种类型的？”

乔辛洲：“……”

也难怪程渭深这么说，陆思源今天晚上打扮的在光线下就宛如一个七八百瓦的灯泡，还有他那活像发廊Tony的发型和耳朵上的一排铆钉，土到扎眼，土得出奇。

乔辛洲吸了一口烟，淡然道：“说话就好好说话，不带诽谤和人身攻击的，你这么说话和你说我智障了有什么区别。”

程渭深微微一笑，抬起手表示投降，说道：“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气氛突然凝固，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两个人，陷入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尴尬中。

乔辛洲突然有点火大，他知道这火气来自于强行拉他过来的陆思源，也来自于刚才那个磕大了药的小孩儿，反正不会是因为程渭深，但奈何当下站在枪口上的人就是程渭深，于是程渭深顺利成为他集火的靶子。

乔辛洲刚想出言讽刺两句，程渭深却突然说：“生日快乐。今儿见者有份儿吧？”

这一句话让乔辛洲像个哑火的炮仗，一下熄了火，没让他说出那些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话，可能是出于感谢程渭深没让自己下不来台，于是才放弃了攻击他。

“谢谢。你怎么知道的？”

程渭深低头在手机上戳了几下，说：“好歹是前男友，我的记性还不错。”

乔辛洲：“……哦。”

程渭深把手机收回口袋里，看了一眼乔辛洲被冻得通红的脖子，皱了皱眉，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上前一步，在乔辛洲做出抗拒的反应之前给他围在脖子上，说：“戴好，小心着凉。”

乔辛洲：“……”

程渭深动作的手也突然僵住了，这个举动实在太过暧昧，哪怕它不那么暧昧，起码也不应该在两个互为前任的人身上发生，可程渭深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既然已经做出的动作，断然没办法再收手，于是干脆把它做完。

好在自己身上还沾着酒气，能用喝多了搪塞过去。

乔辛洲也有点发懵，那一刻他仿佛被程渭深按下了关机键，所有的硬盘软盘都不能运转了，直到程渭深转身离开，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就那么僵在原地，仿佛一棵咬定青山不放的青松。

红色的围巾，裁织优良，但边角已经有些磨损，看来主人戴了它很久。

脖颈处一下暖了起来，乔辛洲茫然地抬手摸了摸柔和的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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