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感觉你在问我是不是处男（1 / 2）
操，确保你奶奶个腿。许末阳在心里骂道，脑子却很清醒地在思考。
要确保乘客没座位坐，可以把座位都卸了吗？许末阳瞅了瞅身下坚硬如铁的座位，呃……还是算了吧这个，就算卸了，谁他妈还能一口吞下肚不成？他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划掉了这个不切实际的选项。
那把地上躺的一票尸体都扶起来坐着？他把目光转向中央横七竖八的死者，也行不通，中途有好几个人冲下了车，扶起来也还是有空座的。
那他们在座的每个人都躺下来，尽可能地把座都给占了？这个更不行。许末阳瞟了一眼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的三具丧尸，谁知道他们占了别人的座，地上的尸体会不会像这三只一样全爬起来笑着问：“呵呵，你为什么要坐在我的位置上？”然后一手一个脑袋瓜。
得了，又死翘翘了。
车厢内显然做不了任何变动，那么唯一的可变性便只有……
许末阳看了一眼孟时一，孟时一也正好转头看着他，两人默契一笑。
“小哥，你有办法吗？”壮汉冲着孟时一焦急地问道。
人们在面临险境而又一筹莫展的时候，总会本能地向强者看齐。
“有啊。”孟时一似笑非笑道。
众人闻言在孟时一身上打量着。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壮汉拍了拍胸口说。
“嗯，”孟时一摸了摸下巴，“这个办法，还真得你来。”
壮汉：“你说。”
“杀了。”孟时一道。
“嗯？”壮汉不解。
“我说，”孟时一看着他，“杀了新乘客，懂了吗？”
众人一怔，杀掉npc这种操作是大家没想到的。
不过好像也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了。
壮汉倒显得很精神，斗志昂扬的：“对，管他是谁，杀了就行，还是小哥你有办法啊哈哈。”
倒计时还有两分钟时，地铁到站。
外头路灯昏暗，大雾弥漫，一个人正站在灰蒙蒙的车门外。
“叮”地一声，车门开启，乘客缓缓上车。
站在一旁本打算袭击的壮汉却突然愣了愣，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此时正一脸幸福地托着孕肚。
他虽然一上来就杀了六个人，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恻隐之心，他杀的都是上蹿下跳叽叽喳喳吵得他要死的男子，更何况不杀了他们，一地铁的人都得死。
可眼前这个柔弱温柔还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壮汉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快啊。”有人忍不住催促道。
壮汉如梦初醒，握紧匕首咬了咬牙往孕妇胸口狠狠扎去。
“啊——”孕妇大叫着往后倒，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依然托着肚子。
可那叫声听着却很诡异，不像是惊恐，也不像是疼痛，更像是……在笑。
倒计时停止。
然而却并没有结束。
孕妇倒下之前，肚子突然“嘣”地裂开，从里面爬出一个全身带血的婴儿来。
婴儿头很大，大得离谱，他在孕妇肚子上蹬了一脚，然后飞快地黏在壮汉的身上，巨大的脑袋趴在壮汉的胸口，嘴里发出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吞咽声。
接着众目睽睽之下，婴儿竟生生地划开了壮汉肚子上的皮肉，钻了进去。
壮汉瞪圆了眼睛，满头大汗，一脸惊愕，他呼吸急促地瘫倒在扶手上，痛苦地扶住肚子，一只手颤抖地想要往肚子里伸，试图把婴儿揪出来，却不知为何突然极速地移到了心脏处。
他眼睛瞪得更大，摸着胸口再也没了动作。
左手扶肚，右手捂胸，跟孕妇死的动作一模一样。
血婴躺在壮汉血肉模糊的肚子里，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车厢很静，众人连呼吸都极为艰难小心，脸上都是一片惊悚骇然。
“啊啊啊——”眼镜妹突然大声地嘶吼哭喊，她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叫声震得人耳膜发痛，她发了疯一样砸着车窗，“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呜……我要回家……你他妈听见没有？我要回家，我再也受不了了……”
她发泄完，脱力一般地滑坐在地上，脸上的表情说不上是害怕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哭够了？”孟时一无视眼镜妹那一声声绝望的嘶喊呜咽，冷冷地开口，“你以为，其他来到这里的人，就做错过什么吗？没有人是情愿的，没有人不渴望离开，你能理解么？”
眼镜妹依旧“呜呜”地哭着，目光涣散。
孟时一粗鲁地扯了扯领口继续道：“这个世界不只有绝望，还有生机，为了这线生机，每个人尽管筋疲力尽都会竭尽全力，哪怕这线生机还意味着没完没了的死亡险境，它能带你出去，也随时会唤你进来，来来回回之后，你也许根本忘了自己活在哪里，在哪里都没有归宿感，心悬得无法着地，就是这样的生机，我，还有很多人，都拼了命地想要抓住它。”
“死一点也不难你要明白，特别是在这里，要死随时都可以。最难的，不过是依附着别人永远躲在别人身后，别人能出去，你跟着庆幸，别人害怕，你跟着害怕，别人没办法了，你只会更绝望，知道为什么会更绝望么？”
不等眼镜妹回答，孟时一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别人试过了，最后只会觉得，好的，我太累了，死就死掉吧，没有办法了。而你，在别人倒下之后，会一下子暴露在死亡面前，没有任何过渡，你还有满身的精力，而那满腔的精力都将被你用在面对死亡上，你会比任何人都难熬，恐惧，绝望。”
许末阳看着孟时一，眼前的男生不过是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却已经执了双太过清澈又太过苍老的眼睛。
“有人这么跟我说的，”孟时一说，“我刚进来的时候，那个人是这么告诉我的。”
“所以，参与进来，不要害怕。”
眼镜妹死死咬住嘴唇，松开，又咬紧，又松开……
最后她梗了梗脖子，抹了把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么就，参与进去，不再退缩。
孟氏鸡汤灌下之后，众人迅速回血，个个表情决然坚毅，跟上战场似的。
“新人学着点，”孟时一侧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许末阳说，“以后你要是遇到失控的新人，也能复制粘贴一下，专治各种不服。”
“嗯，”许末阳一脸严肃道，“最后我也一定会庄重地告诉他们，这是一个前辈在我刚进来的时候告诉我的。”
“很好，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孟时一点点头。
许末阳没忍住笑了笑。
神他妈薪火相传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