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忘形（1 / 2）

他们做了很多次。

像两只饥饿的兽，只剩吞咽彼此的欲望。他们在钢琴上奏响爱乐，在沙发上抵死缠绵，甚至于精疲力竭时，口中互相哺食，身下亦不停歇，以餐桌为床榻，彼此吞喂而不知餍足。

仿佛契定的罪名是这场畸恋最具权威的认证，他们理所应当地将这一切付诸实现。

叶弓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酸痛，两条腿一时无法合拢，腰间搭着一只手臂，他知道是温宥的，他没有动，只是睁着眼睛回忆昨晚，他知道，自温宥进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一切便都无可挽回了。

他的所有回应，都是为身上的这个人，为他的温柔付出，为他的不顾一切，亦为这场隐秘情感的突然溃堤，更是为了，不能让他一人在那里，温宥始终在走向他，而他能做的，至少在这场罪名里，是与他合谋的伙伴，而非被迫就范的从犯。

他曲了曲膝盖，无视身下的疼痛，坐了起来。感觉到他的动作，温宥也醒了过来。他没有多说什么，抱着他去了浴室。他们在氤氲的水汽里相互拥吻着沉入池底，在温暖的水中睁开双目，凝视彼此，仿佛回到母胎，识别出那血缘内外最初的羁绊。

（此处省略……老地方见）

苏菲走了，温宥请来的钟点工正在楼下打扫。他和叶弓一在房间里换新鱼缸，两只鱼长大了好多。

等换好水，两个人趴在那里看着鱼儿聊天。

“他们越长越大了，以后我的房间怕是放不下了。”叶弓一道。

温宥在鱼缸的另一头，笑道：“等以后我们有了自己的家，专门给他们建个鱼池。”

叶弓一愣神，重复了下温宥的话：“我们自己的……家？”

“对的。”温宥拉开椅子坐下，把他揽到自己腿上，拥着他道：“就跟他们一样，我们的天地也会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我们溯着流水，进入大海，那个时候的我们，不会被任何事情束缚，我们会有一个自己的家，永远不分开。”

叶弓一眼睛盯着桌上的鱼缸，脑海里想着温宥勾画的未来，多么美好，多么令人向往。

“哥。”叶弓一小声叫道。

“嗯？”温宥柔声应他。

“我还是想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叶弓一不敢看他。

温宥低低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话他为什么像个小女生一样执着于这种问题，他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如何措辞，随后紧了紧抱着他的胳膊道：“因为看到你的时候，我好像在泅渡浊流时望见了岸，在踽行于沙漠时遇到了绿洲。”

叶弓一睁大眼睛，转过头来看温宥，“我不懂，你能不能说明白点？”

温宥把脸埋到他的背上，闷闷地说：“就是，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有种得救了的感觉。”

叶弓一不由得觉得自己可能在语文上真的差温宥太远，这种理解他是一点都做不出，心里叹了口气，只能说，“好吧。”

“什么叫好吧？”温宥好像被他这种敷衍的态度气笑了，拍拍他的脑袋道：“我说了这么重要的话，你居然一点都不感动吗？”

“感动感动。”叶弓一笑了。

温宥很快就问：“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叶弓一被问住了，他脑海里想了半天，道：“你对我好。”

温宥听到这个答案似乎并没有很开心，他把叶弓一掰过来面对着自己，“你外婆对你好，陆遇也对你好，林克也对你好，甚至温曲江也对你不错，我跟他们没有差别吗？”

“当然有差别！”叶弓一急急道。

温宥眼神鼓励他说下去。叶弓一想了想，说：“你在我身边时，我觉得安心，从来没这么安心过。”

“还有呢？实际一点的层面。”温宥循循善诱。

“什么是实际一点的层面？”叶弓一觉得温宥又在说怪话。

“比如说，我喜欢你，每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想抱抱你，亲亲你，还想……”他把嘴巴凑到叶弓一耳边低低说了句，叶弓一的耳朵立刻变红了。“所以，你也是这种感觉吗？”温宥穷追不舍。

叶弓一想站起来，结果温宥的手臂一分都不肯松懈，大有他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意思。叶弓一只得点点头。

“我没听见。”温宥道。

还要说出来？温宥怎么变得没有以前好说话了，叶弓一面红耳赤地想，嘴上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跟你一样。”

温宥还想问怎么个一样法，但觉得不能逗太过了，叶弓一脸皮太薄，得点到为止。就很开心地放开了他，起身拍了拍他的屁股道：“走，我们去逛街。”

“逛街？”叶弓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