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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陈教授，现在我们局真的缺人，这次的案子牵连很多人和事，我们需要您帮我们做事，我们鉴定科真的需要你的指导，您在整个科学界的造诣已经让我们...”刑警大队H区分局局长顾勋宁的语速越来越快，憋红了脸。他的急切几乎已经让他快够到视频那方的陈君惘。

陈君惘淡淡地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顾勋宁，摘掉眼镜，用衣角擦了擦眼镜片，睫毛微垂，过了几秒抬起眼帘，露出他摄人的漂亮眼睛，清幽地仿佛看不到底。

“您好好考虑考虑，我们局的待遇真的很不错，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陈君惘无奈打断：“顾局，不是几个小时考虑的问题，我自己也有非常重要的研究在等待攻破。”

顾勋宁知道这个科学家倔得很，一直不接受任何的新闻采访，只默默低头做研究，不愿意成为众矢之的，但是他的才华也已渐渐掩盖不住，接二连三的科研成果吸引了很多顾勋宁一般的人请求合作，都被接二连三的拒绝。

顾勋宁被拒绝了四五次之后，胸腔憋了一口气，这次终于发泄了一大堆：“陈教授，已经两年了，希望你能用心考虑一下，人民需要你，我们也需要你。其实本来我想把我的宝贝女儿介绍给你，没想到你这么的固执..”

陈君惘听着顾局长死马当活马医的抱怨，睫毛颤了颤，没抑制住轻轻笑了一下。

顾勋宁局长见他笑了，认为可能有些眉目，又开始了他激动的游说，他的鬓间已经发白，大概有四五十岁了，他还穿着正装意味着他对陈君惘的重视，眼神有几丝憔悴却明亮见底，可以说是一个正直的人。

近两年顾局长没少邀请陈君惘来当顾问，刚开始陈君惘借病推脱，后来直接就道，没有兴趣。在顾局心里，他大概是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侧写师说那是一个中年男性，没有过前科，有很多漏洞但是都不是很关键...”

顾勋宁开始自顾自地介绍了起来，手里写写画画，好像要把这个人活生生带到陈君惘眼前让他来分析。

陈君惘沏好了参茶，在沙发前自娱自乐地倒茶，听着顾局努力想吸引他注意力的话语和越来越大的音量。

顾局抓了抓头发，似乎因为陈君惘的置身事外有一些恼怒，定了几秒以后，灵光一现一般随即跑到一个警员的身边，拿了一张图过来。

陈君惘端着茶杯的手指定了一下，照片上一个年迈的老人孤身站在夕阳下，冲着镜头眯眼笑着。

顾局长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随即指着这个老人说：“这个老人是F大的心理学教授，平时兢兢业业，现在却被人下了毒，找不到病因，仍在抢救室抢救，只有他三岁的孙女在身边，当时他的孙女眼睁睁看他倒下...”

陈君惘的笑意敛了，开始仔细观察这个照片里的男人，眼神聚焦，在这个老人的脸上扫了一下，眼神一斜看到了顾局长脸上几乎溢出来的兴奋，他仿佛觉得自己势在必得，他以前竟然不知道陈君惘竟然如此地心软，要是早些用这个方法，那他们警队早就得到了这个宝贝。

陈君惘心里多少泛起了涟漪，这么多年适应了人类生活，心也跟着软了不少，但是他仍旧不愿意趟这趟混水，纠结之际，他猛然看到了老人手腕处有一条血红色的伤疤，他失神了一瞬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有一条一模一样的伤疤。

陈君惘神情飞快地掠过一丝异样，答应道：“我即刻去。”

顾勋宁注意到陈君惘脸色的突变，狐疑地看着他，听他答应了自己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该说什么。

陈君惘立刻缓了神情抿抿嘴笑了，眼角弯了弯，他给任何人的感觉都是人畜无害得，此时的他看着更加单纯。

顾局冲着镜头里微笑的陈君惘惊讶地定了几秒，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的迷茫了几秒，然后他摊在自己的座位上，冲着镜头摆了摆手：“你可真是我祖宗，车在外边等你呢。”

陈君惘拿起了搭在沙发上的墨色外衣，关闭笔记本电脑，将桌上的茶拿起来，小酌了一口，清绿色的茶映在他的瞳孔里，放下茶时侧颜微冷，一枚银色的耳钉不合时宜地在他温润的脸上反射出了异样的光芒。

他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