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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奕童见夏鹿笙乐在其中的样子,没去打断她。
李蕾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道:“鹿笙,为什么家具的边沿都用海绵条包着啊?好好的家具弄的好别扭啊。”
本来挺好看的家具,因为这些颜色各异的海绵条横插一杠,瞬间变的有些不伦不类,看起来格外的……丑。
夏鹿笙正在摸索着寻找前几天买的青枣,听到李蕾的话,没反应过来:“什么海绵条?”
“就是桌子和椅子上面的啊。”
夏鹿笙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家里的桌椅柜等等家具的边沿,好像是被包裹着的,只是她一直没留意过这些,所以没往心里去。
但此时被李蕾一问,夏鹿笙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来家里的时候,好像是没有这些海绵条的,自己还不小心跌倒被桌角蹭伤过。
夏鹿笙心念一动,问道:“李蕾,家里所有的桌椅的边角,都被海绵条包好了吗?”
李蕾:“是啊,都包着的,而且不光是桌角,是连边沿都包上了。”
话落好一阵,没听到夏鹿笙的回话,李蕾奇怪的看了过去,就见夏鹿笙手中捏着青枣,垂首站在桌前,眼眶有些泛红。
李蕾看到夏鹿笙这个样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登时紧张了起来:“鹿,鹿笙,我是不是说错了话?你,你别哭啊。”
夏鹿笙摇摇头,没言语。
李蕾有些无措,提高了声音:“奕童姐姐,鹿笙,鹿笙……”
顾奕童正在书房查找资料,听到李蕾的声音忙出来了:“怎么了?”
李蕾站在夏鹿笙身旁,不知道怎么办:“我,我问了问桌椅上为什么贴海绵条,鹿笙就突然这样了,我,对不起,我是不是让鹿笙伤心了?”
顾奕童来到夏鹿笙身侧,伸手捏捏她的脸颊,温声道:“怎么了?眼睛突然就像小兔子一样了。”
垂首不言的夏鹿笙抽了抽鼻子,突然侧身转手抱住顾奕童。
顾奕童被夏鹿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夏鹿笙闷闷开口:“你都不告诉我,你偷偷贴海绵条都不告诉我。”
从未被人这么宠着捧着,哪怕是妈妈,也没有那么细心周到,夏鹿笙是想撒娇的,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小小的埋怨,孩子气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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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鹿笙在顾奕童怀里哼哼唧唧的撒娇,平时夏鹿笙虽然粘着她,但语气从未这么娇憨过,顾奕童看着缠在身上的小姑娘,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李蕾看着夏鹿笙与顾奕童也跟着笑,真好。
好一阵之后,顾奕童轻拍了拍夏鹿笙的脑袋,道:“好了,李蕾还在,也不怕羞。”
不等夏鹿笙开口,李蕾就忙道:“不羞不羞!我要是有个对我这么好的姐姐,我也恨不得天天缠着她撒娇!有什么羞的?!”
夏鹿笙从顾奕童的怀里退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我还有工作没忙完,你们两个自己玩。”顾奕童又伸手捏了一把夏鹿笙的脸颊。
夏鹿笙乖巧的点点头。
等到顾奕童忙完,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李蕾和夏鹿笙两个人还没睡,在沙发上说着悄悄话。
顾奕童来到客厅提醒两人:“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啊,李蕾明天是不是还要上课?”
闻言,李蕾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逐渐敛起。
“我不想去上学。”
从接到李蕾到现在,顾奕童还没有询问李蕾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在李蕾身侧坐了下来,然后侧眸看着她。
“为什么不想上学?可以跟我讲讲你今天不开心的原因吗?”顾奕童看着李蕾轻声问道。
李蕾缓和过来的情绪又沉了下去,她抿紧唇,许久未出声。
在顾奕童快要放弃这个问话的时候,李蕾开了口:“因为学大提琴。”
顾奕童一愣,没明白李蕾的话。
“我爸现在的老婆是大提琴老师,是在我妈怀着我的时候和我爸在一起的,我爸妈因为她离婚了,离婚对我妈造成的伤害很大,她觉得她输在了不会拉大提琴上,她不甘心比那个女人差,但她已经过了学大提琴的年龄,所以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
“在我妈过世之前,我是一直跟着我妈生活的,后来我妈突发脑溢血没了,我爸把我接了回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只要一听到大提琴的声音我就会产生应激反应,我爸就很反对我学琴,昨天他又提不让我学琴的事情,我们在车上吵了起来,昨天真把他惹急了,就把我从车上赶了下来。”
说完这些,李蕾转头看向顾奕童,认真的道:“奕童姐,我是不会放弃大提琴的,我妈妈最大的执念就是我在大提琴上有所成就。”
李蕾用的是执念两个字,而非心愿。
顾奕童想起来之前赵雅苏与她所讲的,赵雅苏当时说李蕾的妈妈痴迷大提琴,现在看来并非痴迷,而是不甘。
迎着李蕾的目光,一时间顾奕童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哪怕自己身体受不住,也不后悔吗?”夏鹿笙突然开了口。
李蕾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夏鹿笙看不到,于是解释:“我爸妈离婚的时候,已经有我了,如果我妈心狠一点,去告我爸怀孕期间离婚出轨,法律肯定是向着我妈的,但是我妈没有那么做,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屑去挽留一个出轨的男人。”
但是她的骄傲也是她的劫,骄傲让她对李蕾父亲的出轨难以释怀,她不甘心自己的婚姻输给另一个女人,所以将自己败下阵来的大提琴寄托在李蕾身上,让李蕾替她赢回来。
“奕童姐,我没想报复,也没想替我妈惩治他们,我知道我妈需要的不是我搅和的他们鸡犬不宁,她要的仅仅就是超过那个女人,我想让我妈如愿,我不想让她闭不上眼。”
一旁的夏鹿笙感受到了李蕾的低气压,摸索着寻到了李蕾的手,然后攥住握了握。
李蕾咬了咬唇,犹豫片刻,道:“他今天一气之下就这样把我从车上赶了下来,然后我就把手机静音了,他晚上打了很多电话给我,我都没有接,我就想让他着急,我,我不想去上学,我就想让他找不到我。”
言辞间有些负气。
李蕾是个内向的孩子,但是也任性冲动,这个认知从第一次去看比赛顾奕童就有了,明知自己会产生应激反应,反而故意不拿药。
夏鹿笙小声替李蕾说话:“奕童姐,明天就别让李蕾去学校了。”
顾奕童心中思忖,若是李蕾真的想躲她父亲,怕是明天就算把她送到学校里面,她也会想办法出来躲起来的,反倒不如在这里安全。
对上李蕾期待的目光,顾奕童点了点头:“好。”
两个年龄相当的小姑娘登时雀跃不已。
次日上午,因着李蕾央求不要将她的行踪告诉赵雅苏,顾奕童无奈,将李蕾带到了公司。
顾奕童忙起来没有时间陪她,她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写作业,下午的时候陪夏鹿笙学盲文,两个小姑娘自己找趣事做。
接连两天,皆是如此,第三日,李蕾的父亲找上了门来。
李父默默看着李蕾,比起之前在机场所见,似乎苍老了好几岁,看到李蕾的一瞬间,李父没有训斥,也没有大喜,而是满脸的疲惫,他疲惫的与李蕾对视许久。
然后李蕾一言不发的跟着他走了。
夏鹿笙有些不安:“奕童姐,李蕾回去会不会被打骂?要是她被打了,我们能不能再把她接来?”
顾奕童看着李蕾上了李父的车,应声:“好。”
晚上李蕾给夏鹿笙打了电话,知道李蕾回去没挨揍,夏鹿笙松了一口气,两个小姑娘窝在被窝里嘀嘀咕咕大半夜。
很快,迎来了夏鹿笙十七岁的生日,一大早齐蝶就敲响了顾奕童的家门,来给夏鹿笙庆生。
“小老师!生日快乐,来来,这是我的礼物。”齐蝶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进门就找夏鹿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