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安娜打开基恩的台式机与笔记本电脑,在未连接互联网的后者中找到一些报告,一些实验档案,它们配有详实的文字与视频记录,有些杰克曾见过,有些则没有。她将这些文件粗略整理后做好备份,转到外网,查询了几个公开或不公开的邮箱添加到她早有腹案的收件人列表中,把这些资料分别发送给了一些人。
比如某位两年前因独女病逝而心灰意冷退出政l坛的前议员,某个自从幼子失踪便锲而不舍起诉当地警方不作为、被其他镇民斥为疯婆子的农场主,某个曾为全球知名的那个韦恩企业工作三十年、刚退休就收到孙女肇事逃逸通知而固执拒绝相信的中层管理人员。
比如一些与站在实验室背后的那些人不大对付的势力,等着抓竞选对手小辫子的穆里根家族,正和金西亚化工撕到飞起的莱克斯集团。
再比如欧文的一两个变种人老相识,变态之交的那种,据安娜所知,他们似乎与万磁王领导的兄弟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发送这些资料的目的不是为了求救,就算这些收件人有所反应甚至回应迅速,在他们核实邮件内容真伪并确定研究所的坐标之前,今天的事情应该也结束了。
虽然没有向他人寻求帮助的想法,但如果在自救的基础上能给敌方带来些麻烦、顺带着帮帮人、递递刀什么的,她也乐见其成。
把事情搞大或许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关注或追查,也能减少来自实验室的麻烦,对这样的结果安娜是可以接受的——她的确有着许许多多的弱点与短处,这其中唯独不包括惧怕麻烦和死亡。
做完这一切,她闭目休息了十分钟。
这很有效。
动脉血从心脏流经脖颈的轰隆声不再那样震耳欲聋,眼前的白光也有所减弱,极度疲劳同时极度亢奋的精神不再像要挣脱颅顶的困囿,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窍而去,将思维冲刷成白板。
但同时,她也有种莫可名状的战栗,就像初遇不可见之事时的感觉,就像同死神擦肩而过的刹那,她的感知领域正在撕裂和拓宽,也比往常更清晰地探查到不远处杰克的存在,不,不止是杰克,还有那些徒然徘徊在实验室各处却无容身之所的灵魂。
透过黑暗,她第一次通过灵视看到那些飘零消散的灵魂残留下的情感和执念,它们如同林中瘴气,正被此间的生者往复吐息——痛苦、悲伤、愤怒、仇恨,由少至多地层叠酝酿,如同自然界的风化作用,无声无息地蚕食侵害着与死亡相对的生机。
这太疯狂了。她身不由己地想,但随即又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每个人都独一无二之处,她得接受与适应变化,而不是每出点什么事就大惊小怪。这样的心理建设并不难做,很快她就重新淡定下来。
安娜离开了基恩的办公室,布里留下的幻术已经失效,但因为他的“出逃”分流了研究所的大部分注意与安保力量,经过削弱的巡逻人员已无法像平时那样配合着监控覆盖整个研究所,这令她有了可乘之机。
不久,当收到讯息的X战警第一时间赶来时,研究所已从内部封死为一座孤岛,彻底陷入了混乱。
他们花费一番功夫解决了那些包围研究所试图反攻却不得其门的保全人员,然后突破了基地……很快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这不是X战警第一次来到变种人与普通人的冲突现场,甚至不是第一次从实验室解救受伤的同类,可通常情况下,正面冲突激烈到这个地步的不算多见。
好吧,考虑到实验室里有着超过两位数的未成年变种人也就不那么难想象了,他们通常是最脆弱也最容易失控的群体——思想跟不上超群的力量,每每带来毁灭性后果。这也是X教授毫不犹豫让镭射眼他们立刻出这个任务的原因。
这本该是一次针对沦为试验品的变种人们的救援行动——可当他们踏入这里,却发现自己就像来到了最原始野蛮的斗兽场,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制止那些复仇杀红了眼的小变种人们,从他们手下抢出那些没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研究员。
不远处是一个整层被打通、以玻璃墙作隔断的巨大空间,因此他们能够看清大部分房间内的情况。比如根据一些房间里摆放的器材,可以判断它们是体检室,有些则明显是测试变种人能力的房间,带队的镭射眼斯科特在看到地上散落的变种人抑制器和手铐脚镣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