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2 / 2)
“低端。”杜雨汀用吸管对卓小菲点了一下,“在任何时候,女人的美都比男人的要丰富。”
“美女的确赏心悦目。不过,荷尔蒙告诉我,帅哥让我的感受更加有层次。”
两人说话间,对面街道上的那两人停止了刚才一直在不停的谈话,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子发动,走了。
杜雨汀和卓小菲喝完酸梅汤后没有再回ktv的包厢,杜雨汀给班长发了个短信后,看着卓小菲上了的士,自己跑到公交站台等了10分钟的车回家了。
事实上,卓小菲和杜雨汀两人的成绩都还算不错,高考分出来,分都在填Z大的稳妥范围内。两个人填志愿时都把Z大填到了第一志愿,再次成为同学,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
填完志愿,杜雨汀轻装出行,坐上大巴车,回到了暌违一年之久的白墨镇。
白墨镇,杜雨汀称之为故乡的地方,她童年的全部时光都遗落在这。画桥烟柳,墨瓦白墙,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古色古香的建筑无一不昭示着白墨镇是个风景秀美的古镇。杜雨汀从小在这个没有太多游人,偏安一隅,遗世独立的镇子长大,白墨镇给她以亲切感的同时,又如永远蒙着一块轻纱般,保持着它的疏离和神秘。
漫步在镇子里会有这样一种感觉:走出一个巷口,就会落入另一个空间。
外婆养的黑猫据说活了三十年依旧能爬树捉耗子,不只是老黑,这儿所有的阿猫阿狗全都有超同类物种的寿命。
隔壁桂大爷庭院那棵老槐树不知是受了什么滋养一直在极其扭曲地延伸壮大自己的枝干,生生将桂大爷的院子全笼罩了起来,甚至还有一小部分枝桠延伸到了外婆院子里。
杜雨汀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白墨镇是个特别的地方。至于哪儿特别,她又说不上来。
后来某一天,她终于知道白墨镇到底是哪儿特别。
有一年夏天还在读小学的杜雨汀在白墨镇过暑假,某天早晨她蹲在外婆的庭院花圃里看花儿看蚂蚁,被花圃里一棵小兰花吸引了注意。
墨绿色的细长翦叶,两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白得无暇,还有晨露缀在上头。杜雨汀顿觉眼前一亮,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伸出手就摘下了一只花骨朵儿。
摘下她就后悔了,这花儿还未开呢,香气都没出透,一时捻在手里不知如何处置好。眼见窗台上一小瓷瓶正好还盛着半瓶水,顺手就把花儿插里头了。
吃完了整碗的绿豆沙,杜雨汀躺上了竹床睡午觉。隔壁桂大爷家的大槐树上至少五只蝉交响演奏也丝毫没影响她的睡眠质量,以至于她注定要遭此一劫。
杜雨汀伸着懒腰结束午觉时光,睁开惺忪睡眼那一刻,她怔住了。一张贴近的脸占据了杜雨汀的全部视野,她吓得差点从竹床上滚下来。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那张脸和她拉开了距离。杜雨汀呆滞地躺在床上,调整了一下眼睛焦距,看清楚了眼前是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姑娘,那姑娘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她,手上握着一打头发,嘴角漾出一丝戏谑。
杜雨汀从竹床上坐起来,忽然感觉自己头上轻了许多。头发?!内心咯噔一声,她意识到了什么,手摸上自己的头,一碰到那参差不齐的短发杜雨汀头脑霎时空白。
有的女孩子小时候最怕剪头发,被长辈逼着剪了头发往往要伤心个好几天,杜雨汀就属于这种怕剪头发的女孩。随便摸一摸就知道头发现在长度有多短,她一时吓住了,半晌才开口质问罪魁祸首。
“你是谁,干嘛剪我头发!?”
那女孩不屑地睨了她一眼:“哼,你活该,谁叫你把我的花儿掐走了。我剪掉你头发,让你也哭一回。”
“谁掐走你的花儿了,我都不认识你。”天知道此刻成了短发假小子的她有多委屈,还得强忍着眼泪跟对方讲道理,“我们无怨无仇……”
“打住。”女孩利落打断她的话,“我再说一遍,你掐走了我的花,我为了报复剪掉你头发,这很公平。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杜雨汀歪着头想了两秒,回忆起了那棵兰花。她跑到窗台边,把那插着兰花的玻璃水瓶捧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花,这是我家花圃里的兰花,特别香特别美,养在水瓶里,过几天就能开花,我把它给你。”
女孩接过水瓶,又看了看手上的头发,把头发塞给杜雨汀:“看在你每天早上替我捉蚂蚁的份上,我把头发也还给你。”
后来,杜雨汀的头发长了回来,这个叫阿荧的女孩也成了她在白墨镇最好的玩伴。阿荧告诉杜雨汀,她是兰花修炼成人的妖精时,杜雨汀一点不害怕,甚至隐隐觉得兴奋:白墨镇的特殊性终于得到了强有力的印证,原来这里不止有人,还有妖类和鬼怪蛰居。
每年放假杜雨汀和阿荧都会共度一段美好的时光。阿荧这妮子踪迹难寻,现下又不知野到哪儿去了,而且连个口信也没给杜雨汀留下。杜雨汀叹了口气:唉,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