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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曾经跟我说,时间越行术极难练成,万妖印玺更是耗费惊人,几乎只存在于构想之中。你和陆师兄即便天资高,要想练成,也几乎是难于登天。”萧重烈生发感叹,“没想到你和陆师兄竟然做到了。”
他不掩语气中对对方能力的佩服,顿了顿,继续道:“只是这么一来你的元气耗费不少吧。”
姜赫年也并不隐瞒,“时间越行术对施展者损耗巨大,师父在秘籍中说得明明白白。如今你看我的样子,也知道了。”
姜赫年此时不过四十几岁,但样貌之憔悴,看着足足有六十几。
“若是再施展一次,带着万妖印玺回到虞国在的时候,只怕你会撑不了太久吧。”
姜赫年没有接这话,反倒是问:“你对我的意图似乎很了解?”
萧重烈:“你和陆师兄当年逃回虞国后,大师兄他们曾向师父自请去虞国拿你们,不过师父不允。当时我还想可能那秘籍里的东西并不那么重要,是以师父不再追究。可从那以后,师父变得低沉了很多,常常一个人闭关忧思。后来师父积忧成疾,五年后就仙逝了。他走前半个月才告诉我,他早就将唯一一颗逢极丹混做是普通丹药给我吃了,如今要交待我一桩及其重要的事情。那时我才知秘籍里所载的是师父所创的时间越行术和万妖印玺的炼制法。”
“师父了解你们的出身,你们的心性抱负,他完全猜到,你们会尝试炼制万妖印玺,借此改变虞国兵力弱小的现状。”
姜赫年:“偷盗了师父的东西,固然是我们的不对。不过师父既然了解我的意图,就当知道这是物尽其用,意义非常,又何必忧思?”
杜雨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听到师父因为他的背叛忧思成疾一点也没表露出愧疚悔恨不说,还指摘师父的不是,这是什么冷血而自我膨胀的动物啊。
萧重烈也是压下怒气,道:“师父说,这两项秘法创造念头源于他青年时期对高深术法的痴迷和极其想要探索空白的领域证明自己有通天之才的野望。他耗费半生,终于将秘籍撰写出来。然而他越来越觉得,包括逢极丹在内,创造它们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本想销毁秘籍,然而又狠不下心。秘籍被你们偷走后,他才追悔莫及。”
杜雨汀觉得她能理解逢极道人这番心理,一方面,时间越行术和逢极丹违背正常的时间秩序,而万妖印玺更是以杀戮成更大的杀戮,说是阴煞邪物一点都不为过,另一方面,但凡研习术法的人,创造出这样惊世的术法,甭管其他,肯定是会引以为傲的。毕竟是毕生心血,要自己亲手销毁,谈何容易。
“师父既然觉得炼制逢极丹也是错误,怎么不销毁,为何又让你吃了。师弟,你还说师父不是偏心于你?”姜赫年竟是揪住师父偏心这一点不放了。
萧重烈:“首先,逢极丹只另一人长生,再长的生命也会有终止的时候。而时间越行术却能让人在线性时间上任意穿梭,虽然损耗过大限制了次数,但触逆自然天道更甚。第二,师父让我吃逢极丹,更是另有用意。他始终担心万妖印玺会另天下妖类罹难,临终前嘱咐我,若你们真开始炼制印玺,我要想办法阻止。短短人生,倾注毕生功力对万妖印玺的炼制来说也只是沧海一粟,你们一定会想到利用时间越行术,而只有一个长生的人,能在时间上跟你们抗衡。”
“师父仙逝后,我便下山,到了虞国查探你和陆师兄的消息,却怎么也探不到你们的踪迹。后来我在中州大地四方游历,发现有批人在秘密地在四处猎杀妖类,而有迹象表明他们都来自于同一个组织。我开始查这个组织,发现这个组织出自于虞国境内,他们内部称自己为罗星堂。这个组织内部不止有虞国人,而且聚集了天下不少厉害术士。我当时就有想法,觉得这个组织会不会是你们为了搜集万数妖核而建立的,而你和陆师兄其实已经学会了时间越行术,去到未来某个时间了。但我又不相信,如果一个组织的建立者和领导者都不复存在,这个组织还能留存下来,并且坚持完成任务吗?所以我在查不到证据的情况下,并不敢认为罗星堂是你们的组织。”
罗星堂的执事者是姜赫年他们的心腹,这个组织脱胎于虞国的权力中心,后又渗透入民间,他们内部有自己独特的一套管理机制,以为虞国的存续强大而努力为信念,向心力很强。这对从小在草野流浪,后来又一直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昆仑山上的萧重烈来说,其实是比较难理解和领会的。
萧重烈继续说道:“总之,后来我一边在各地游历,一边留意罗星堂的动向。发现他们猎杀妖类,我便出手阻止。也因为此,我在妖届名声还不错,交了不少妖类朋友。”
杜雨汀立刻想到了云兮月,不知这两个人的相遇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我那时候想找到罗星堂把猎来的妖核都如何处理了,可是一直没能找到。”萧重烈摇摇头,“在这件事上,我挺失败的。这么这年,那些妖核到底被你放在哪里了?”
“虞国西边有座雾语林,常年雾气弥漫,人进去几乎都会迷路。林子里有河流流过,河底有一座水牢,过去关押过机密犯人,所知的人很少。所有猎来的妖核,第一时间都会被运到这里储藏。”姜赫年大方解了他疑惑。
“这么隐蔽,怪不得我找不到。”萧重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