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1 / 2）

皇帝捋了捋帘子上挂着的流苏，焦屿给坐在那里一脸痴呆的福子抒倒茶。

“福将军，请。”

福子抒啊啊应了两声，接过焦屿递来的茶碗，顺手就放到了一边。

“大福子，那些消息你都听到了吧？”皇帝把这一条流苏捋顺，有趣捋另外一条，福子抒坐在椅子里忐忑地挠挠脸：“您是指……圣一门？”

皇帝摇摇头，看了一眼福子抒，嘴角扯了扯：“在我们西北方的大越国，现在正在积极筹备粮草，准备对我们开战。”

这不是小事，福子抒满脸惊愕：“哪里的消息？确认过了吗？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与大越相安无事，为什么突然他们开始备战？”

“消息的来源需要保密，我正派人去确认，消息相信过几天就会传回来。不过，这种事情，我向来宁信其有，做下万全的准备总是没错的。问题就出在，虎冀将军手下的军师李乂鹏前几日被圣一门杀害，虎冀军现在军心震动，显然不适合作战。”皇上瞥了福子抒一眼，福子抒正在发呆，“大福子？”

福子抒歪歪头：“皇上低估李大人的能力了，行军作战时，李大人可不只是虎冀军的军师，他指挥的，是空阳全部的军队。李大人这一死，整个空阳的战斗力都会受挫。无心作战的肯定不止虎冀军，尤其是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是大越国，他们是整个云崇最骁勇善战的民族，更有红尘家的策士助阵，难以想象，面对这样一个敌手，我们没有军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皇帝不说话，福子抒也没有继续说，焦屿抱着茶壶，看看皇帝，又看看福子抒。行军作战群龙无首，自然难以取胜，这点道理焦屿还是知道的，他小声问道：“那我们就没有别的人能够担任军师了吗？”

福子抒似笑非笑，哼了一下：“有，但是不能。”

皇帝知道他说的是谁，坚决地摇摇头：“不行，朝廷中也损失了上丞和御史大夫，王城之中也需要一个能够镇得住的人，不行不行。”

福子抒点点头，他一开始就料到了是这个反应，所以压根没抱什么希望，也就是随口说说。

焦屿一头雾水。

“所以，大越国有没有可能是跟圣一门联合起来？”皇帝压低了声音。

福子抒很久没有从皇帝眼里看见这样的眼神了。

焦屿把茶壶放下，整了整衣袖。他好像懂了，又好像还没懂。

打破沉默的，是云予的通报。

来人脱去一身朝服，发冠也一并卸下，连门都不肯迈进，在门口跪拜下来，额头磕在门槛上：“罪臣战泽，见过皇上、将军。”

皇帝使了个眼色，焦屿赶紧小跑着过去，把朝服给战泽披上：“战丞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云予也兜着手弓着腰，凑近了战泽小声劝他：“是啊战丞，天冷，你身子又单薄，快起来吧，有什么事去屋里说。”

“臣自知办事不力，未能履行承诺，反害得余丞、李大人和房大人惨死，是臣之过，臣自知办事不力，前来领罪，自请革去下丞一职，以儆效尤。”

“老师。”

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战泽一怔，但也只是一瞬间，他的头再次磕在门框上：“皇上折煞罪臣了，战泽办事不力，愧为天子之师。”

皇帝终于还是放弃了捯饬那个流苏，走过去把战泽扶起来：“先不说别的，你要在这个王城动荡、百姓身陷水深火热、朝中急缺人才的时候离开我吗？”

战泽依旧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