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千面生，”余文海隔着门喊，“你一会到我书库来一趟，我有事想跟你说。”

千面生在屋里低低应了一声。

听着门外余文海的脚步声走远了，千面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人皮面具以及固定、调整的短针都摆在桌子上，门窗紧闭，只靠着一盏灯照亮昏暗的屋内，照得铜镜里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忽明忽暗。

千面生看了一眼铜镜。

他不是很喜欢自己的脸，自己总是过于消瘦，眼睛也是生来一双眼角高吊的狐狸眼。如果易容的脸皮可以自己挑，倒是很想弄一张陆离那样的脸。

他去洗了把脸，用短针把自己的眼角拉下来，然后将面具一点一点贴在脸上，用短针把面具的边边角角固定好，头发整理好，然后将灯拿得离镜子更近了一些，仔细端详着这次面具贴的如何。

这张用来见余文海的脸，五官和脸部的轮廓都十分平庸，没有一丝一毫值得夸赞的地方，顶着这个脸走到大街上，估计别人见几面也都记不住。如果不是自己只带了这一个面具来，还真的挑不出来应该戴的是哪个。

戴好了面具，千面生有点纳闷，自己就用着千面生这样露骨的名字，怎么也不见余文海他有一点疑心呢。

边想着，千面生摸出来两把匕首，仔仔细细地擦拭着。

看着匕首上映出来自己的眼睛，千面生叹口气。他想起来那个胳膊细细的家伙，那天在密室里一件一件解下身上的武器的时候，他看着那些短刀匕首，眼神阴森得让人脊背发凉。那个时候自己是真的有点害怕。也就冼昙发狠的时候自己见过那种眼神，但是冼昙是冼昙啊。

匕首藏起来，千面生整了整头发和衣角，这是余文海第一次提出来要人去他的书库。之前战泽说，破楼兰和圣王一戒都在余文海的收藏之中，所藏的位置，应该也就是库的位置一直很隐秘，余文海谁也不告诉，不过也是，毕竟自己的宝贝都在那里了。

千面生推开门，门口站着那个小哑巴龙茗，龙茗用着他一贯低眉顺眼的神态静静候在门口，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了。千面生看着龙茗，可能是因为换了一身衣服的缘故，第一次觉得这个孩子好像跟原先有些不一样了。

“你是在这里等着给我带路的吗？”千面生问。

龙茗点了点头。

千面生笑笑：“余大人想得就是周到啊，还专门派人给我带路。走吧。”

茶汤一般清澈透亮的一双眼睛闪烁了一下，龙茗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颇为遗憾的眼神看了一眼千面生，然后迅速的转过身开始带路。

“你是有什么想说的话吗？”千面生跟在龙茗后面，大大咧咧把手垫在脑后，“我这里有随身带的纸笔，不妨写给我看啊？”

背对着千面生，龙茗摇了摇头。

千面生只能看见这家伙的后脑勺，猜不出来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从那一个眼神看来，这个小哑巴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家伙。或许是战泽的眼线也不一定。

千面生也不是傻的，从战泽告诉自己圣王戒和破楼兰都在余文海这里的时候，千面生就知道，按规定不能与余文海有过多私交的战泽，一定在这边埋下了眼线。莫孺隶一定是战泽的人，也一定是假死，也就是余文海不敢深究，否则一定能从战泽那里找到莫孺隶的消息。

不过这家伙如果是战泽的眼线，那么为什么他不自己除掉余文海呢？

只可惜他是个小哑巴，要不然也能跟他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