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2）

“打听到了。”昌无寒把用布包着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扔，就坐到谷雨旁边饿狼似的吃起了东西，看她吃相，出去的这一整天估计都没有吃饭。

陆离满脸好奇地把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堆小孩子玩的东西，看起来稍微有些年头，但仍旧干净。

昌无寒扒了两口饭，喝了一口汤，这才觉得舒服许多，她戳着碗里的饭开始了她的讲故事时间：“这个叫简灵淮的小子，他爹是辟沙国人，他娘是个卖布的女老板，他爹来这里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他娘，一见钟情。本来是个两情相悦天长地久的剧本，结果那辟沙国的蛮子听说他娘有了身孕，提了裤子就跑。他娘也不是什么好人，紧接着就爱上了别的男人，在他两岁的时候就把他卖给大户人家当书童，拿着钱跟新的男人快活去了。他也是个倒霉催的，过去当书童以后，没过四年那个大户人家就没落了，他没了依靠，在街上要饭。因为他长的机灵，被一个惯偷相中，拉去当了养子，这下命途倒是不多舛了，跟着那个老贼学了一手好‘本事’。简灵淮这孩子，十二岁那年，就能偷一整条街了，他轻功也不错，就像个小老鼠一样到处蹿。偷皇宫里的东西也就是十四岁那年的事情，可以说简灵淮这小子在这方面是个天才。”

“那这些是？”谷雨也凑过来翻了翻那些小玩意，其中不少是她小时候玩过的，一看就知道这是小孩子的珍藏。

昌无寒往嘴里塞了两块年糕，口齿不清的呜啦了几句，然后决定还是咽下去再说话：“他的宝藏。这些都是从别的小孩子那里偷的。小孩子嘛，在他眼里有价值的东西也就是这些小玩意了，就是苦了那些玩具被偷的孩子，应该会被当做是自己弄丢的然后挨打吧。”

陆离把他面前的菜往昌无寒面前推了推：“那小子被抓过几次？”

“被抓两次，第一次是他偷走了余文海丞相家的一个翡翠碗摆件，被余府的人正好逮着，那时候他十三岁吧，见他小就把他放了，没想到第二年这小子就去皇宫里偷风痕剑，本来他也能跑，就是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酒葫芦烂醉躺在路上，一时间好奇，就被抓住了。”

陆离拿起一个拨浪鼓当当当的玩起来:“偷了皇宫里的东西，那就不是能看在他年纪小就放了的事情了。他在里面蹲了多久了？”

昌无寒猛灌了两口茶，把年糕咽下去:“已经一年半了，没人敢保他，他也没什么朋友。关他的时候，皇上也只说他还小，略施薄惩就好，根本没定日子，他也就只能一直在里面待着。”

“还有别的消息吗？那个提了裤子就跑的辟砂人现在怎么样了？还有那个女人呢？”陆离拿起一个小泥老虎拉了两下，小老虎刚刚怪叫了两声，陆离就被谷雨白了一眼，立刻老老实实放下泥老虎，两只手捧着杯子乖乖坐着。

昌无寒看着好笑，给陆离递了个眼色，然后拿起来小泥老虎吱嘎吱嘎玩了几下，谷雨扁扁嘴，什么也没说，自己去吃云片糕了。

陆离不服气的放下杯子:“别玩了，说正事。”

“辟沙那边我没办法打听，但是应该是没再回来过了。至于那个女人，早在他八岁那年就上吊了。”

谷雨忍不住插嘴:“上吊？为什么？”

“又被男人骗了。骗得身上一点银两也拿不出来，连头饰都被顺走，想不开，就上吊了。据说上吊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孩子也没保住。”

陆离摇摇头，没说什么。

“我这边就打听到了这些，”昌无寒把小玩意都放到布兜里包好，“你那位大人要是想把他保出来，这些信息应该够了。要是他想知道简灵淮的养父，我这边只能打听到他的名字叫简秋甫，别的就让你那位大人自己努力吧。”

陆离把昌无寒包好的东西接过，从怀里掏出来两个精致的铁皮小盒子推过去:“好，这次多谢你了，昌无寒。这是战丞让我带过来的，算是辛苦费以外的一点小礼物。他还让我给你们带话，现在皇上那边已经不会继续追究了，谷雨姑娘你可以放心出门。”

“谢谢战丞，这些日子他很辛苦吧？他被关起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关于二十四节气的事情，过几天我回去当面道谢。嗨呀，这是大越国的羊脂霜，这么珍贵的东西，让他费心了。”谷雨笑着收下，昌无寒见她喜欢，便把另外一盒也推到了谷雨面前:“多谢战丞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好的辛苦费回头会让府上的婢子送过来。”陆离把包裹往背上一甩，小玩意们撞在陆离背上，哗啦一声，陆离拿肩膀掂了掂，笑着嘟哝了一句还挺沉。

“慢走。”谷雨把玩着羊脂膏，捋了一下头发。

昌无寒抹抹嘴，用胳膊肘捣了一下谷雨：“真能放心了？”

“战泽说什么，我们信什么就是了。”

同时，离灃府书房内，他说什么人家就信什么的战泽瘫在躺椅上，嘴巴里叼着一小块白糖方糕，似乎是连吃的力气也丧失了。而莫孺隶坐在原先战泽的位置上，迅速地浏览着战泽留给他处理的那些难题。

“你既然这么累，为什么不回屋好好地躺床上睡一会，这躺椅又硬又老，你倒也不嫌硌得慌。”莫孺隶放下笔，把已经写完的纸整理了整理。

战泽把方糕拍进嘴里，然后摆了摆手:“睡觉只能缓解身体上的疲惫，完全无法消除这些精神上的折磨，只要我还会醒过来，我就一定要面对这些事。我的灵魂都要因为这些破事日渐单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