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莫孺篆和白道长带着两个小家伙出去了，两个婢子一个往福子抒那边跑，一个出去买菜，陆离被抓走了，离灃府上如只剩下战泽和郎叔陪着自己，身子养的已经很好了，天一冷书也懒得看，莫孺隶把衣服裹得紧了点，溜去花园，想看看花园里那棵梅树。

这些日子没再下雪，地上的积雪也都没了，园子里依然是旧日的肃杀凄凉。原本白道长在这里活动身子、陆离在这里练刀的时候，莫孺隶都是看过的，也都习惯了掐着时间来这里看看，这俩人也不撵人，看就看了。莫孺隶真的喜欢看他们练武，看他们比看唱戏有意思多了。可今天，还真是惊喜了，这次遇见的，是战泽在打拳。

不过这次就没什么看头，他就好赛玩一般只是比划着动作，不带一点力道，软绵绵的，虽说一套一套打得花样繁多，可是总归是没意思的很，看得莫孺隶想睡觉：“你这是干嘛呢？”

“许久没活动过了，温习一下原先学的拳法。怎么了吗？”战泽收了架势，走过去把莫孺隶因为裹得太紧到处是褶皱的的衣服扯平。莫孺隶戳了一下战泽的腰，看他怕痒躲开的样子不由得开始笑：“你那叫什么拳法？温柔咩咩拳？打出来好让别人笑死的吗？”

面对调侃，战泽确实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没有名字，不过你若是想这么命名，我觉得也还是不错的。”

莫孺隶抓过战泽的手，使劲握了一下：“你这手也是越来越软了，把你送来空阳之前我记得你还好好的，能砍人能打架，为什么到了这里就变成这样了？你来了也有许多年了，还是不能用内力？”

战泽点点头，耸了一下肩膀：“可能根本就不是病吧，大宝经常让各种各样的大夫来找我，可是很多法子都试过了，没有一点起色。倒也不是不能用，现在若是要我去打打杀杀还是没有问题，只是会让我的身体更加虚弱罢了。”

“还真是奇特的水土不服症状。其实这样也好，可以不让你涉险，你就在大后方稳稳当当做个军师，我们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护你周全。”莫孺隶笑笑，抓了抓战泽头顶的头发，直接弄乱了他的发型:“你就安心打你的温柔咩咩拳好了，还有温柔喵喵剑之类的，为了你的健康，不要再觉得自己是个武者。”

战泽把他的手打开，摸了摸头发，发现乱得只能回屋重新梳一遍了，只能摇摇头:“你们为我抛头颅洒热血，要我怎么安心。”

莫孺隶只是叹气。

战泽又重新摆好架势，打他的温柔咩咩拳，莫孺隶越看越困，想着已经好久没有出去走动过了，就出掌缠住战泽的胳膊，把他的架势往自己这边一拉:“我想出去走走。”

战泽另一只手也勾成拳，向着莫孺隶的鼻子“打”过去，趁着莫孺隶躲闪的机会慢吞吞转身扫腿，把胳膊抽了出来:“还不行，你现在只能和大宝共用一个身份，他既然在外面就只能委屈你再闷一会。等余文海死了，就没这些顾虑了。”

“我可能等不了太久，我剩下的时间可能很有限。”

战泽一愣，一拳打在莫孺隶肚子上，莫孺隶闷哼一声抱着肚子蹲下，战泽也跟着蹲下，戳了戳他脑袋：“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莫孺隶万分委屈，又不舍得打回去，只能自己哼哼两声：“你小子是真的不跟人客气啊。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和我哥，但是花家二小子是知道的，我得了一种怪病，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是从背上开始，皮肤开始异变，变得如同枯木老树皮一样干枯、皲裂。他说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疾病，翻遍了医书也没能找到类似的症状，冻伤烫伤的药膏也给我试过了，都没用。原本只是一个小点，后来这片异变的皮肤扩张得越来越大。花家二小子上次来就是为了给我检查这片异变的，他说这不是单纯的皮肤的疾病，随着这片异变的扩大，我的内脏也在渐渐衰竭。”

战泽一脸怀疑的看着他，抓过他的手腕，试了一下他的脉搏，这一下战泽语气明显急了：“找过别的大夫看过没有？我明天就去皇宫里为你求御医。”

莫孺隶把手抽回来，捏捏战泽的鼻梁：“我们都是人啊，泽，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不过是在这个人世间弥留的时间长短不一样罢了。我现在只担心我们大宝，上次我诈死的时候，他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我害怕我真的死了的时候，他也会这样。”

战泽皱着眉头，把他的手拍开：“二傻子，他当然会无比的伤心，你可是他心尖上的二宝啊。”

“有个故事，叫狼来了，是说有个放羊的小孩，他经常乱喊说，‘狼来啦，狼来啦’，起初人们都是相信的，可是被他骗久了，当狼真的来了的时候，也就没人管他了。”莫孺隶笑笑，不再往下说，就一脸期待的看着战泽。战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使劲抹了一把脸，还是忍不住叹口气：“你确定不再试试求医了？”

莫孺隶的眼神空洞辽阔，看的战泽心头一紧，莫孺隶笑笑：“我能快快乐乐的赴死，又何必寻寻觅觅的苟活。”